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嘈杂响动。
听声音仿佛是“清风徐”的方向,苏瑶儿开门正要出去,却被谢凤安拉住了。
“多半是我祖母要教沈氏我谢家的家法!”
“啪。”
苏瑶儿抽回自己的手,扇了谢凤安一个耳光。
接着,她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就往“清风徐”的方向奔去。
站在“清风徐”的院中,身穿一身靛蓝锦衫的沈时晴,身边站了一群婢女,前面还有几个壮汉拿着刀枪护着她。
“沈氏,你身边只有这几人能派了什么用场?早点束手就擒,我也可以送你一场痛快。”
“痛快?”
灯光照在沈时晴的脸上,她幽深的双瞳紧紧地看着赵拂雅的脸庞:
“就像你当初让孙氏毒死我娘那般痛快?”
赵拂雅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你果然早就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了。既然如此,当年你爹让人从淮水送回来的密信,就在你的手上了?”
“密信?”
慢慢说出这两个字,沈时晴突然笑了。
“赵拂雅,我娘编出来的密信,这么多年了,你还以为是确有其事。”
沈时晴仿佛遇到了好笑至极的事,笑起来竟然停不下来,用手指着赵拂雅,她笑得浑身发颤:
“哪有什么密信?我和我娘连我爹的尸首都没见到,哪有密信?”
赵拂雅眉毛紧皱:“沈氏,你什么意思?那密信之事是你们母女伪造的?你们……”
沈时晴终于止住了笑。
她用小手指轻轻擦了擦眼角,再次看向赵拂雅。
“果然是做贼心虚,一听见‘密信’二字,你们就坐不住了,想方设法就要将我娘害死。却不知道,你们早就被我娘给算计了个清楚。”
远远近近都是灯火,沈时晴看在眼里,却想起了自己见到的自己母亲最后一面。
“肺虚咳血,天不假年,与其浑浑噩噩庸庸碌碌地挣着命,倒不如,用我这将死之躯,再让阿晴你看一场好戏。谋杀沈韶遗孀——谢家有了此一桩,以后就是你的刀下鱼肉。你要以此为轴,为你爹,为你娘,为图南她爹……为无辜枉死的一干人等,讨一个公道。”
灯火之下,她娘笑着看她。
那日之前,沈时晴还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娘给她留下的,又岂止这一点证据?
眸光缓缓移动,越过了被人抬着的赵拂雅,看向她的一侧。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脸却藏在了暗中,他做了家仆打扮,却没有丝毫要抬着赵拂雅的意思。
沈时晴摇头,叹息:
“我娘要是还活着怕是也想不到,她当年不过是一点玩笑,七年后竟能让堂堂英郡王做出掩藏形迹偷偷入京之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