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快些收拾呀!”
苏瑶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珮娘还在夏姐姐那儿。”
谢凤安这才想起自己和苏瑶儿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珮娘。
“珮娘就留在府里吧。”
这话说出口,谢凤安自己也有几分尴尬,“她太小了,也能赶路,等咱们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再回来接她,料来也没人跟她一个小丫头为难。”
刚刚还说谢家不知道要起几处擂台,要赶紧走,现在又说无人与一个小丫头为难。
苏瑶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琴。
她修长的手指一勾,琴声铮铮然,像是在嘲笑什么。
谢凤安越发挂不住脸了,他在别处大概早就连驴都不如了,在苏瑶儿的面前,他却还有几分夫主的自觉。
毕竟苏瑶儿没去过那个庄子,没看见他被人抽成驴。
“瑶儿,你什么意思?”
苏瑶儿抬起手。
“凤郎,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一支《蝶恋花》,让我自赎申家,舍了秦淮的才子显贵,跟着你一路北上……”
听见苏瑶儿在这种时候还有兴致说旧事,谢凤安连忙打断了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
“那支词,你都忘了吧?”
苏瑶儿径直说着。
“瑶儿,你说这些作甚,咱们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谢凤安又走到了苏瑶儿的妆匣前,要把里面的金玉首饰给收拾了,可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朵绢花,竟是一点金子都看不见。
他急了:
“苏瑶儿,我给你的那些金玉首饰,你都放哪了?!”
苏瑶儿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又拨弄了一下琴弦。
琴声比刚刚轻快许多。
“都被我收起来了,换了钱给珮娘在外面买了个小院子,以后就是她养家糊口的地方了。”
谢凤安心疼到直抽冷气:
“你在燕京买什么房子呀!你一个妇道人家多半是被人骗了。”
苏瑶儿浅浅地一勾唇角:
“凤郎,这世上有谁比你更会骗我这个妇道人家?”
谢凤安猛地抬头,就看见苏瑶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当年的那支《蝶恋花》是别人写的,你不过是把它偷出来,骗了一个可怜的秦淮女子跟你回来。这种事,做了一次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想再做一次,却又要将我的孩子随便打发了?谢凤安,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在苏瑶儿的声声质问之下,一口气上不来,谢凤安猛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