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仲齐怒视自己不再复言,她打开了手中的扇子。
“吕知府,实不相瞒,我来之前,陛下与我说过一句话。”
五十多岁的女人上身穿着蓝色官袍,下面是红色的马面裙,腰间系着一条革带,头上的官帽比一般女官头上的簪花略少些,却格外精巧别致,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玄狐斗篷,衬得她脸如温玉,气韵动人。
这样的女人,怎么看着都应该在后宅中操持家务,每日围着自己的夫婿打转,纵然有些聪明灵巧之处,也不过用在了和什么妯娌小妾的勾心斗角上。
可也正是这样的女人,她此时双眸含笑地看着被绑缚在堂下的朝廷四品大员。
“陛下说,为了不当官而自损一目的女子他算是听说了,可是为了不当官而自损一目的男子,他从未听说过,男子为官数千年,女子为官数月,竟然就能出了这么离奇之事。陛下说,他不要解释,也不要什么真真假假,吕知府想要自证清白,就找一个为了不当官而自损一目的男子,此男子才学还要和王存淑相当。”
金色的扇子上“按法诛奸,提振纲纪”八个大字镇魂慑魄,吕仲齐看着那八个字,突然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原来是陛下早就给我定了罪!”
见他如此,米心兰缓缓摇头:
“是你自己,从你定下此计,你便已经定了罪。”
第170章短兵相接
北风卷荒途,飞马惊寒雀。
即使有四鼠安排的人在驿站替她换马,林妙贞还是在疾驰了整整五日之后才回到了燕京。
永定门下,终于等到了皇后娘娘的四鼠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小跑上前就要替娘娘牵马。
抬手掀开头上的风帽,露出了极美的眉目,林妙贞自己勒紧缰绳,只问:“宫中情形如何?”
“回娘娘的话,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您一直没出现,宫里的一起子小人都坐不住了,先是两位宫令要求见您,后来又搬出了太后,好在有徐宫令坐镇,西苑里还有大长公主和两位侯夫人压着。六七日前,太后突然说自己身子不妥当,调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过去看诊,其中有一直替您出脉案的太医院副院使龚云林,如今这些日子了,太后只一直派了太监守着那龚太医,龚太医之妻余氏得了晕厥之症,月余不见好,如今龚太医被困在了宫里,真真儿是五内俱焚之痛了。”
四鼠一说,林妙贞就明白了,太后娘娘未必是猜到了她出宫,却觉得她闭门装病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这般守紧了龚太医就是等着她露出些马脚。
“无妨,我即刻回宫把人救了便是,余氏你们可曾照看?”
“虽然不能请太医,奴婢也去请了燕京城里的名医替余氏问诊,只是不见起色。”
林妙贞点了点头。
又问:“陛下最近可还好?”
听皇后娘娘问起陛下,四鼠低了低头,心想陛下就算在宫中生气,去见了沈娘子的时候总是眉目舒展的,只是这话他绝不可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