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柔不由得不寒而栗,由此可见,陆郁表面是太子肱骨,其实却和太子有如此隐秘又别扭的渊源。
万一东窗事发,别说失宠,也许连命都要丢了,自己身为他的妻,始终在陆家和大家族住着,福没有享到半点,若是被牵连,这又是何其可怖……
再说……林晴柔轻轻垂下眼,她也是真心陆郁,也不忍看他从此走上歧途,万劫不复。
林晴柔心中已有了计较,她先笑着去寻了陆母,温婉道:“母亲,阿郁得殿下信赖,是我们的福气,如今乞巧节快到了,听说京城很多女眷都会去宫中参加飞针节,晴柔身为陆家媳,自然也要为陆家争光,如今殿下的亲信家眷都在东宫练绣,晴柔也想去一趟。”
“你有这份心自然是最好的!”陆母向来喜欢晴柔,笑着道:“你去和他说说,夫妻间要多谈心,你让他陪你一同去,岂不是更好?”
“去东宫吗?”陆郁微笑着看向低头羞涩的林晴柔,笑道:“这几日我也无事,随你一同去。”
陆母望着自家儿子和儿媳,一脸笑意:“好好好,我人老了,看着你们情投意合,也就放心了。”
情投意合?
晴柔唇角不着痕迹的紧抿。
婚后这么久,陆郁几乎未曾正眼瞧过她,更不会如此殷勤体贴。
自己是女眷,方便出入东宫后殿,陆郁面上是去送她,其实还不是想找了机会去寻那女子。
她才不会让自己的丈夫舍命去救出别的女人。
他既是她的夫君,便要和她一生相伴。
自从那一夜后,绫枝彻底沉寂,东宫本就无人,除了李御,也只有苏朝朝偶尔来看看她。
“你……”苏朝朝叹息一声,透出几分怜意:“你又何必将自己逼到这份儿上?我看过多少男人?殿下对你,不比你那位竹马上心?怎么你就悟不出来,但凡低个头,也不至于此。”
绫枝坐在软塌上,明明暗暗的光线朦朦胧胧的罩在她脸颊上,显出几分寂寥虚弱,她也确是虚弱,就这么倚在软塌上,清露都要用几个高枕垫住她的腰,手上的镣铐一直未曾解开,李御又不顾自己伤势,每晚都来磋磨一番……
“若非苏姑娘,我们姑娘又怎么会有这福气?”清露冷冷回道:“只是这份福,我们姑娘可享不来呢!”
她们说得热闹,绫枝却半抬着头,似痴似呆的望着手中紧紧攥的蜻蜓碎片,喃喃道:“白猫猫,白猫猫……”
苏朝朝望着她沉默,半晌终是叹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了。”
她来京城,本有自己的心事,和太子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引绫枝入东宫,苏朝朝并无多少纠结和愧疚,毕竟在她看来,太子对绫枝倒用了几分心思,对于这等云端之上的人来说,几分心思,已足以让绫枝飞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