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澈看了眼黑沉沉的京城城门,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一时没说话,只是低头摩挲着掩在袖口下的刻刀刀柄。
在边疆行军打仗时,秋澈也常常这样发呆,不怎么爱和旁人交流说话,比起待在京城时,要沉默得太多。
吴易起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样子,当她只是太累了在放空精神,于是合了扇子,一拍手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在想什么啊秋大人?回神啦。”
秋澈却轻声说:“我五日之前给她传信,她始终没有回过。”
吴易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是谁:“哎呀,这不是很正常吗,或许是知道你要回京了,所以才没回呢?也就一晚上的事儿了……”
他说到这儿,对上秋澈抬眼看过来的沉默目光,顿了顿,太阳穴猛地一挑。
一句“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要现在回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秋澈突然起身。
她挽手,手中的刻刀甩了个漂亮且自然的刀花,又重新收回了袖子里。
随即转身离开,声音轻飘飘的:“你们歇息吧。”
吴易起急忙道:“你去哪儿?”
秋澈没回话。
她避开旁人的视线,路过马厩时,看了眼自己的马。
本想带着马一起走,但又怕太招惹视线,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绕过打瞌睡的城门守卫,想起吴易起刚刚说兴许只是因为看她快回来了,李青梧才没有回她。
只有秋澈知道,这分别的一年间,她们的书信基本没断过超过三天。
那只被玉明养着,用来专门给她们传信的鸽子膘肥体胖,向来只认她们三个人的气味。
秋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觉得李青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回公主府的一路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想到前几天他们才收到京城的消息,说是皇帝李式再次病倒,太子监国,屡次三番决策与太后冲突。
吴相反倒是在其中成了最透明的一方势力。
会是因为这件事吗?
秋澈心绪千回百转,去万万没想到,她会看到这幅情景——
深夜,主卧门前人来人往。
茯苓满头大汗,但看样子已经十分习惯,神色镇定地指挥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声音不大,不干扰别院的人,却能恰好让她们都听清:
“动作快些,水马上要去换一趟,药熬好了让厨房的赶紧端来。另外小点声,别吵着老夫人……”
秋澈神色茫然一瞬,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眼熟。
“这是……在干什么?”
茯苓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怔了怔,下意识转头看过来。
见到秋澈,她震惊道:“驸马——您怎么回来了……不,是怎么现在回来了?”
秋澈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上前一步,问道:“青梧出
事了?”
茯苓连忙点头,见秋澈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转身就要进门去看李青梧。
她立即又是一顿,连连摇头,伸手拽住秋澈,面露难色,红着脸吞吞吐吐道:“不是,殿下……殿下她,是,过情关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