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渣男叫贺辞东。
后来场景再次变幻,像是在一间病房里。
环境对他来说并不熟悉。
那种因为失血过多带来的体温骤降的感觉很真实,他躺在一张病床上,几米开外站着好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传来的声音像是被一层薄膜罩住的感觉,不太清晰。
“这也太可怜了,父母都没抢救过来是吗?”
“对啊,听说救护车到的时候就只有孩子活着,不过也伤得不轻。”
“先瞒着吧,真的是可怜。”
画面如潮水一般从眼前褪去。
岑景猛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还躺在贺辞东的房间里,还在这张床上。
岑景是没有父母记忆的,但他知道他们死于一场车祸。
病房里的碎片式画面岑景肯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他以前没有记得,也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却在这样一个时间里突然从深层的记忆底层以梦境的形式提取出来。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仿佛黎明永远不会到来。
周遭太过静谧了,黑夜在这样的时刻里被无限拉长。
岑景仰躺着,感觉身体恢复大半。
房间里灯不知道何时被关掉的。
门并没关紧,留了一条缝隙,客厅有光线从缝隙当中透进来。
外面哒哒的键盘声显示这这个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还未入睡。
又或者,他本就没打算睡。
岑景沉默良久,看着头顶久久无言。
第二天“时渡”的办公大楼顶层,高扬看着老板一早上要了两杯咖啡了,递文件的时候难得关心了句:“昨晚没睡好?”
贺辞东捏了捏眉心。
抬头问他:“钟子良这段时间人呢?”
“岑先生之前因为涉及到戚雄安那边的生意,估计也知道不太平,就把绿地规划的那个项目扔给他了。据我所知,进展还不错。”
贺辞东:“他倒是敢用人。”
高扬知道这个他代指的就是岑景本人,识趣地没有接话。
贺辞东:“你给钟子良打个电话,让他这几天特别注意一下岑景的状态,尽量少让他一个人待着。”
高扬点头,他知道岑景今天上医院的事儿。
贺辞东顿了两秒,又突然想到什么。
“别让那小子说漏嘴。”他说。
钟子良缺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岑景现在身边还唯一能跟他走得算近,且跟贺辞东有关系的,除了他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高扬:“岑先生还没消气呢?”
“消不了。”贺辞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