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鸾哼唧一声,到底没再说让人进来伺候的话了。背过身去,不穿就不穿吧。谁怕谁。又不是没看过。
“小善,我想你。”班哥从身后环住她,轻声呢喃,“我在外面夜夜都想你。”
宝鸾脸蛋滚红,不自在的动了动:“你想便是,说出来作甚。”
“不说出来,你怎知我的心。”他冷笑一声,“即便我日日夜夜倾诉心肠,你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哪天我要真不说了,只怕你连我这个人都不会想起来。”
“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我都还没委屈呢。”宝鸾后悔了,后背实在太灼人。刚才她就不该赌气捉弄他。现在好了,自讨苦吃。
她推他试图将他从身上扒拉下去。适得其反,被禁锢得更牢。
他贴着她的耳朵,整个人赖在他身上,好似小孩子讨糖吃般耍赖:“小善。”他气息焦灼滚烫,心跳声传给她,“你等等我,再等一等。我必让你光明正大成为永安宫的主人。”
“谁稀罕。”她声音轻的很,似羞涩,又似神思远游,“你不知道那一日我在太极宫里跑,心里有多害怕。”
“我知道的。”他鼻尖贴着她的耳背,轻轻地蹭,语气有几分急切:“我一直都知道的,小善为我受了许多委屈。你放心,我此生绝不负你。”
水汽氤氲,气氛灼热。宝鸾脸被熏得红红的,晕乎乎地想:她为他受许多委屈?怎么她自己不知道?也就太极宫那一件事啊。
她想着话便说了出来。班哥的眼神变得更深情了,他痴迷地亲亲她侧脸,说:“小善,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宝鸾见时机正好。便试探着将成亲的事和他一说。结果才刚提一句,还没进入正话。这人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捂住她的嘴不让说。
宝鸾呜呜两声,侧过脑袋幽怨的眼睛对着他。目光控诉。
班哥视而不见,腾空抱起她:“刚才你不是说乏了想歇息吗,我们这就歇歇去。”
宝鸾两脚扑腾,两手挥舞,好似鸭子四脚朝天。努力挣扎,不得其果。最后扑倒在榻,呜呼哀哉。
唯一庆幸的是,只有她的手遭了殃,他还算有分寸,见好就收。
宝鸾折腾得累了,倦意沉沉,睡了一会起来,班哥还没歇,两只黑亮幽深的眼盯着她。
“小善……”他又低下头凑近。
宝鸾抵住他:“累,不要,你欺负人。”
她心中有愧才被他得逞,以前哪里做过这种事,都是他取悦她。
今日又长一点无用见识——他每次当她面做的事,原来可由她代劳。
他求了她好一会,确认没有机会再亲香,意兴阑珊躺回去,低吟:“都怪我第一次不知事,那之后你不肯再试也是应当的,可我不想让你留着阴影,不如今日……”
宝鸾打住他:“好好说正事,不准你再动手动脚,以前你不这样,牵我一下都要小心好几天。”
班哥张着无辜的眼睛望她,湿漉漉好似小狗:“人心易贪,况我血气方刚,并无隐疾。”
宝鸾的心蓦地软一下,不由自主话音柔了下来:“其实那次也怪不得你,毕竟我一喊你就停了下来。”终究理智尚存,又说:“等我成亲后……”
话没说完,小狗变恶狼,冷若冰霜,目光寒彻骨髓:“你还是要和别人成亲?”
宝鸾摆道理讲事实:“你尚未成天子,头上犹有长辈在,便是成了天子,也未必能事事如愿。”
“我不要事事如愿,只要你如我愿。”他停顿了一下,寻常语气:“况且我有本事事事如愿。”
宝鸾好声好气,仿佛招待三岁小儿:“同姓不婚是国规铁律。”
班哥笑她死守陈规:“这是件再小不过的事。”
“可我不要做见不得光的人,哪怕只是一刻也不行。”宝鸾酣红面庞艳如桃李,可目光坚定,心志不移,她告诉他:“我成亲的事,你不要拦,这次这个人是我自己选的,我已经十九岁,成亲不算早。”
他的心好似被狠狠抓出几道血口子,愤恨得发狂,全身血液倒流,呼吸都困难。
已经知道的事,再听一次,还是有被猛击一拳的痛楚。亲口听她承认,更是痛上加痛。
他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眼睛猩红,宝鸾见势不好,下意识缩到床角:“你不要这样。”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这个人不是她自愿招惹的,但后来发生的事她多少要负点责任。至少那一次在吐蕃皇宫的宝座上,她是自愿的。
她低垂眉眼,轻声说:“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未得回应,抬目一看,他发抖的手停在半空,转而掐住他自己脖子,看那阵势,竟是要将他自己活活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