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太医当即回道:“配的。”
“那就好。还等什么,快去配药来,熬好了赶紧端来,让林侯爷趁热灌下。”
太子那不急不缓的语调,却让林侯爷父子几人脸色大变。
因为他们这一瞬间,脑中不由自主的,首先想到的却是昔日皇太子莫名其妙的薨逝。
今时今日,那皇太子被谁毒杀,已是不宣于口的辛密。京城里这些达官贵人们,但凡消息稍微灵通些的,哪个不知皇太子是死于当今圣上之手。
想昔日皇太子,也算是当今圣上一手扶持上位,最终却又被圣上给狠心毒杀。连至亲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对他人?
想到当今与太子皆是行事不按章法之人,林侯爷终是维持不下面上冷静,冷汗涌出的同时,面色变得惨白。
晋滁没再看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厅外的方向,指骨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一声接一声的响声听的林侯爷心慌意乱。
他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他窒息的沉默,可一抬头看向对面太子,见那眉眼皆冷的模样,顿觉口舌发干,话就不由咽了下去。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王太医亲自端了碗热腾腾的药汁上来。
那黑的浓重的药汁,任谁见了,都要两目发直。
晋滁往那药碗里扫了眼,淡声:“端给林侯爷用。”
王太医就端了药往对面去。
林侯爷盯着那近在咫尺的药汁,只觉得那浓烈的药味直冲鼻端,刺激的他连打了几个激灵。
他抬手想要去端,可却觉此刻那双手好似有千斤重,举了好半天却迟迟举不上来。
这时,立在林侯爷身后的林昌熙咬牙上来,一把从王太医手里抢了那药碗,而噗通一下,端着药碗双膝跪地。
“殿下,臣亦有顽疾,疼痛难忍,想先用父亲这碗药。望殿下成全。”
语罢,就低头大口吹了吹药汁,然后不等林侯爷大惊失色的制止,就猛灌了药入口。
这一瞬间,除了周围人骇然的吸气声,整个花厅可闻落地针音。
晋滁冷眼看那林昌熙被烫的满脸通红的模样,抬手猛一拍桌子,喝道:“放肆!孤可允你用药?你可是不将孤放在眼里!”
“臣不敢。”
林昌熙忙放了药碗,磕头认错。
这会林侯爷他们也皆跪地请罪。
晋滁的目光划向那林侯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上个待孤不敬的人,至今还在大理寺狱待着。长平侯府若要步其后尘,孤也不妨成全一番。”
林侯爷他们当然知道那在大理寺狱待着的,是指那忠勇侯府的三房,也知所谓不敬,究竟是指何。
林侯爷面色几变,而后连声道不敢。
晋滁未再多说什么,只在他们身上扫过几瞬,就沉声令他们起来。
见那林昌熙端着药碗心有余悸的立在一旁,晋滁冷笑了声:“既然这么喜爱喝药,那你就尽数喝光了罢。”
林昌熙知药并未有何问题,闻言也不觉有何负担了,应过声后,当即将碗里剩余的药汁一概喝尽。
晋滁目光扫过那碗底,随即又吩咐那王太医道:“瞧二公子喝的尽兴,你再去煎两碗药来。”
王太医领命出去,林昌熙硬着头皮谢过。
晋滁端起桌上茶杯,慢悠悠喝过一口,突然问:“良娣昨夜在府上待的可好?”
林昌盛见他父亲面色一紧,遂抢了话答道:“甚好。”
晋滁没有追究他话里的真假,只略微沉默后,方道:“我找钦天监算过,十日后,是个良辰吉日。那天,我来迎她入府。”
林侯爷几人口中应下,脑中却在迅速反应具体是哪日。待到算出哪日后,几个人面上神色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