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君回来了……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可吓人得很。”
温楼无声笑了笑。本来便是见缝插针来打的招呼,看样子是不得不走了。
桑岚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为温老板同他之间的关系应当算得上是友人?”
“朋友便罢了。”温楼轻轻眨了眨眼,“你家王爷这种身份,又岂是我这种平头百姓可以高攀的,之所以会有所交集不过是利益所需罢了。”
“不过——我帮他要收取费用,帮你可不用。”温楼掩袖别有深意一笑:“王妃有需,尽可找我。”
“不过嘛,现在就先容草民告辞了——毕竟难得的节日,并不是太想同人寒暄。”
说完,温楼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他身后,摆了摆手后微微颔首示意,便兀自施施行然迈步往前去了。
而他身侧祁琅则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抬手护在他身后,任他往往来的人群中穿梭。
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牢牢挡住了任何即将要同温楼擦身而过的人。
桑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人的背影远去,心底忽然生出一个疑惑——
哪怕是兄弟……这祁公子对温老板的爱护是不是也太过了些?看起来不像是手足,反倒像是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塔塔。”
身后响起男人的轻唤,思绪被人打断,桑岚回过头,便看见谢流庭站在自己身后,神色温和,不知道看了多久。
想来是特意给他和温楼留了谈话的时间的。
见他看过来,谢流庭抬手将手中的花灯往他面前递了递,桑岚伸手接过,发现是一盏镂空的弯月状的花灯。
“皎皎若月,吾心向而往之。”
谢流庭嗓音低沉,恍若古琴的余韵,前两个字被他咬得绵连含糊,倏地又让桑岚想起对方方才说的那句“娇娇”。
罢了。
桑岚抬手拨了拨鬓发,似乎想借此掩盖自己泛红的耳廓。
看在花灯的份上,他想。
华灯渐下,漫无目的闲逛着的二人竟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竹林道口。
幽径无灯,唯有零星细碎的月光与透过竹林,将前方的道路依稀照亮。
桑岚见周围无人,在原地默站了一会儿后突然甩开谢流庭的手,快速脱了鞋袜后赤着脚踩在草地上,伴着风来的方向沿着曲折的道路愈跑愈远。
“塔塔——”
谢流庭有些无奈地跟上,单手搂住乱跑的人的腰,担心桑岚踩伤了脚,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膝弯让他赤足踩在自己的鞋面上,幽幽叹了口气道:“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