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板今日也是来游街的罢?”
“是啊。”温楼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中捏着的一支雪白的花朵往桑岚怀中不由分说地一塞,“方才顺手买的花,正愁没人送呢,恰巧遇见桑小姐,便送你了。”
说罢,不等桑岚拒绝,便蹙着眉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这盛安街的灯火漂亮是漂亮,但人群也实在太多,叫人走得也太累。”
他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着站在他身后的一道身影忽然动了动,随后走到温楼的身侧半蹲下来,向后抬手示意——
竟是要背他的意思。
桑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震撼得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见眼前的温楼先一步发作,他微弯下身,秀长的手拍在男人坚实的脊背上,紧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不是说累了么?”蹲在地上那人沉声说:“我背你。”
“那也不用现在背!”温楼看上去有些尴尬,他着痕迹地侧过身,背对着用小腿肚磕了磕那人的后腰,示意他快些起来,“你这样整得我有多娇气似的。”
那人闻言,见闻楼确实不要他背,便顺从地站起身,口中说着“那就等下”,对那句关于娇气的话却是没有反驳。
当他站直,桑岚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身量极高,容貌是相当正统的英俊,然而神色却十分冷峻,甚至称得上是凶悍,但气息却极其收敛,若不是他方才突然的动作,桑岚或许都没法注意到温楼身后这人。
“这位是?”
“他啊。”温楼那双狐狸眼微微勾起,语调拉长,右侧眼尾的那颗小痣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栩栩如生,为他凭添了几分妩媚。
“是我的兄长,名唤祁琅。”
“兄长——”温楼微微偏头,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还不见过桑小姐?”
一旁的祁琅闻言,侧过头来向他微微颔首,眼神淡漠,直到重新将目光移到了温楼身上时才缓和些许。
当真是半点都不客气的模样。
“抱歉。”温楼带着歉意笑了笑,“我这兄长就是这样,有些不善言辞,请王妃莫怪。”
桑岚示意他不必在意,只是有些奇怪道:“你说他是你兄长,怎么你们两人却不同姓?”
长得也并不十分相像。
“这个啊。”
温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只是笑容看起来冷淡了些许:“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嫡,随父姓,我是庶生,可随母姓。”
“原是这般。”
桑岚点点头,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故事另有曲折,于是便不再深究,转而同温楼聊起其他的话题。
只不过没聊几句,温楼便目光一转,倏然向他提出了告别。
桑岚没转身,几乎不假思索便明白了他举止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