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招来一个仆人,“朕问你,娘亲和太傅何在?”
自李承安登基,身为皇帝的生身母亲,他多次想给李昭册封一个尊贵的身份,但都被她拒绝了,她很喜欢父皇母后给她的“明月”,便一直沿用明月长公主的封号,长住公主府。
当然,世人皆知当今圣上至纯至孝,谁也不敢真把李昭当作一个“公主”看待,只是没有那层身份束缚,李昭更自在些。
至于谢时晏,自前几年恩师冯先过世后,他便由少傅荣升太傅,同时恢复丞相之职,对外统领百官,对内教养皇帝,可谓名副其实的权臣。
就在众人以为谢太傅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谁知随着皇帝年岁渐长,他竟隐隐有放权之势。如今折子他也不看了,直接由皇帝批示,搞得皇帝怨声载道,天天跑到李昭跟前诉苦,说太傅不疼他了云云。
这不,今日是七夕,之前为着接待番邦来使,皇帝已经足足两个月未曾歇息,他已经打算好了,七夕这日让太傅顶上,他要出宫玩!
他内心小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谁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仗,一大早他就收到太傅休沐的折子,二话不说来长公主府堵人,于是方才就有这一幕。
“回陛下。”
仆人恭敬道,“今日……奴才也没见着大人,实在不知啊!”
皇帝当即眼睛一眯,“此话当真?”
他做了多年皇帝,即使年纪不大,但通身的帝王威仪。他的唇薄薄的,和谢时晏很像,高高在上睨人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天颜——他登基这些年肃吏治,杀贪官,平外乱。满朝文武都不敢小觑这个年轻的帝王,也就李昭把他当成乖乖儿。
仆人当即抖了一下,腰弯的更低了,“奴才不敢欺瞒圣上……对了,昨日奴才听了一耳朵,大人说近来礼部事务繁杂,奴才斗胆猜测,大人兴许去礼部接见来使……”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
李承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既然去了礼部,又何须请休沐一日?但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去了礼部,他急着出宫透气呐!
等人影彻底消失,假山后缓缓出来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正是谢时晏和李昭。
“你真是——”
李昭嗔怪道,她拢了拢裙摆和秀发。方才好好的,这人忽然捂着嘴把她掳到假山后,她眼睁睁看安儿离开,却说不了一句话。
“你今日要去礼部?”
谢时晏微微一笑,“答应要陪你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李昭略一思索,当即恍然大悟!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老不羞,连孩子都骗,当心他回头闹你。”
到时候两人的官司打到她跟前,她可不知道要怎么判。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几年父子俩打打闹闹,转头就和好,反而最折腾她。
“这叫兵不厌诈。”
他顺势把李昭拉进怀里,不满道,“你嫌我老了?”
他才三十出头,连朝堂上都说谢太傅正值壮年,此时隐退可惜了,怎么在她这里就“老”了?谢太傅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