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还要拒绝师兄,简单搪塞过去吗?
那一刹那,韶言也不禁动摇,或许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但……
他仍旧做不到,人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不过他这次终于没有选择逃避。
“师兄。”他深吸一口气,“你再等等。”
他在求佛渡他第四次。
“我向你保证。”韶言几乎要起誓发愿了,“下次,下次我一定——”
师兄探究的目光刺向他,韶言不敢再与师兄对视,他不想读懂师兄眼里的情绪。
如果霍且非在,看到这种场景,他会说这两个年轻人在较劲。很可惜,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以至于师兄弟两个谁也没意识到他们在做一件不符合年纪的事。
小时候他们都没闹过一次别扭,偏偏现在,两个加起来快有五十岁的大人,反而像两个小孩一样。
曾暮寒毕竟是师兄,他还是松口了。
“好。”他笑了下,“师兄等你哪天想开了。
”
两个人各退了一步,不知道曾暮寒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韶言可是松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多谢师兄谅解。”
好生分客气的一句话!让曾暮寒眼底的冷静维持不住了。他就像师父和师弟评价的那样,善良天真到一种令人不忍心的程度。
连我都可以如此轻易地利用你,哄骗你。韶言阴暗地想,师兄啊,或许一辈子留在山上,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你就像是不咸山上生长的奇异花草,离开这片灵气充沛土壤肥沃气候适宜的净土,你就活不成了。
——虽然我冷血无情心如蛇蝎,但我毕竟是你师弟,总归不会害你。可到了山下,那些人虽未必有我狠毒,但他们可不会惦记你,必然会讲将师兄你生吞活剥,骨头都嚼烂了。
这些话,韶言只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他抬眼,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在师兄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张开双臂,给了师兄一个拥抱。
就像小时候,他十二岁下山时,师兄抱他那样。
但韶言已经比他师兄高了。
曾暮寒突然想起,如今离韶言初次上山,已快有二十年。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可谁也没想到,韶言长大了会是这副模样。
“你得信我,师兄。”
他给曾暮寒留下六个字,将他师兄架在火上烤,两面受熬煎。
言语间,并非恳求,而更像是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师兄,台阶给到这里了,咱们都往下走一
步。
那曾暮寒还能如何呢?他回抱住师弟,轻声说:“嗯,师兄信你。”
霍且非回来的时候,就撞见这样一副景象。
老头子哇哇大叫着跳进屋,师兄弟两个还没反应过来,霍且非就一把环住他们两个,将师兄弟二人牢牢锁住。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