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吖”一声,里头靡靡雅雅应声而听,七八个姑娘各执琴箫琵琶齐齐看过来,上位处是一个三十来岁样妇人,素色衣衫简单发髻只别了绿木簪子在上头。
含焉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喊“哎,你回来了”,喊罢忙将琵琶搁在一旁起身拎了裙角小跑至门口,道:“何时回来的,怎么没人说一声。”
说罢羞赧样看了眼身后,低声道:“我闲着无聊,学来玩的。她们也是闲着,一并陪我玩。”
薛凌笑笑道:“我有事说与你,让她们先走吧。”
“嗯。”含焉欢声应了,转身进到里头,且与那教学娘子低声告罪了几句,又与几个丫鬟道“今天就先散了吧,咱们明儿再玩。”
她到底是个主家,底下哪有不听的,又见薛凌煞煞站在门外相候,一个个根本不敢久留,转眼做了鸟兽散。
含焉抱了琵琶款款过来,脸上欢喜笑意蔓延至脚下海棠色罗裙,眉眼生娇问:“什么事,这么急,你是不是才回来,都没换个衣裳,咱们回去说?”
薛凌指了指台阶:“就这吧,这儿好。”
含焉疑看了看台阶,薛凌下得两步自个儿先一屁股坐了下去。含焉抿了抿嘴,跟着坐到了身旁,语间稍有怯怯:“什么……事,这么急。”
天边残阳仅剩一丝,云翳里已有隐隐星光。薛凌话到临头不知为何嗫喏,指了指琵琶道:“也不是急事,你学了些什么。”
含焉稍松了些气,轻举了举琵琶道:“近日学的楚调。”
“唱的什么?”
含焉拨弦,哼得一句“家住金陵县前,嫁得长安少年……”唱罢搂着琵琶垂眼羞道:“我学的不好。”
她也没学几日,自是好不到哪去。话落记起永盛的事,又忙抬头道:“怎么,怎么你走,要……把那么大的铺子给我,薛姑娘……”
薛凌偏头,与她四目相对,道:“我把他杀了。”
“啊。”含焉低低惊呼了一声,推手要退,薛凌手疾,扶住要跌倒的琵琶。
含焉回神,慌乱看与她,抖手将琵琶揽回怀里。道:“杀……杀……”
“申屠易。”薛凌道:&ot;去岁申屠易随我往安城办事,被沈元州带走,我救他不得。
我把沈元州杀了。
就在上月初十晚,我把他杀了。
但是他不记得他把申屠易丢在了何处,所以我没办法寻尸骨回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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