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白弯腰分外恭敬:“姑娘说了哪的话来,莫不然小别几日,便与园中生分。”
薛凌无端生了不安,挥了挥手笑道:“算了算了,不与你拉扯,有重要的事儿就说,没有的话,咱们各自歇着吧。”
逸白不假思索道:“那既是姑娘倦乏,小人先行告退,且让底下备些茶汤吃食,姑娘好好歇着,若真有要事,再来请示。”
薛凌点头,便见他退了去。瞧着人出了屋子,薛凌长出一口气,闷声问:“今日是初几?”
薛暝上前些许轻道:“月初二。”
她喃喃自言:“初二,还有小半月。”
结合方才与逸白之间对话,这个小半月,指的该是魏塱祭天的时间。然这事似乎并不值得薛凌长吁短叹,薛暝不明所以,却也没追问。
薛凌仰在椅子上,手指抠在手心里抓了又抓。在昌县外头,她对那块“死铁”毫不留念,嘴上说着留个后路,实则若不是怕旁人捡去多生事端,随手丢进水里也未知。
可一回到此处,就切齿痒痒,恨不能立刻将东西寻回,披挂上阵,千军万马,踏返京中来。
齐清漪是离京已久,然当时她为命妇身,天子亲赐的仪仗护送回祖籍修佛供身,人死了这么大事,肯定有朝事议论。
逸白往日定是知而不告,今日问起,居然敢拿一句“生死无关”来搪塞。还有陈僚,陈僚那,肯定是霍云婉生了疑心,她既生疑自己做了……
那自己最好是真的做了,偏偏自己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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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常
每每这些事烦躁,便觉脑中跳痛,忍不住要把左手往右手腕上搭。薛暝暂未瞧出她反常来,惦记着大半月奔波在路上,轻道:“不然,让底下上些热水来,早点沐濯歇着吧。”
他一出声,薛凌又勉强好些,偏头往门外看了眼,道:“怪哉,怎么不见含焉,这个点儿能去哪。”
薛暝道:“想是跟丫鬟去旁处玩了,估计也没人通知她咱们要回来,有事的话,我去寻她?”
虽这么问,然他想薛凌断不会有急事找含焉,没准是两月未见,心下惦记,恐出了事,呆会自己去瞧过,平安即可。
孰料薛凌起身道:“有,我自己去找。”
薛暝一头雾水跟在身后,出了屋子先在前院转得一圈不见人影,又往后院去,仍没瞧着,抓着个洒扫小丫鬟问,才说是在后罩房主屋处玩着。
“姑娘近儿个好琵琶,特请了個娘子教,底下都跟着在学呢。”她举了举手里笤帚:“这会轮到我值扫,不然也去了。”
薛凌转身循着去,过了第三进院便听到屋里笑闹一团,夹杂着些铮铮切切,有丝有弦。
她停在门口,伸手搭在门环上将叩未叩。薛暝等了片刻,仍不见她叩,试探伸手要覆上去,尚未触及,薛凌“咚咚”两声,不等人应,伸手推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