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茶栀突然就不想笑了。
说不清到底是在折磨谁。
等抹完身体乳,许佑迟帮她穿上睡袍,手臂探过她的腿弯,抱着她下楼去。
粥还没煮好,她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许佑迟在一旁帮她吹头发。
她头发长得很快,受不了每隔几天就去理发店补金色,十一月初便染回了较深的发色。
热风穿过发丝,他最后用梳子帮她把柔顺的长发梳好,搭在肩后,收好吹风机,他去盛了碗热粥,用勺子喂陆茶栀吃完。
倒真是把她当生病的瓷娃娃来对待。
吃晚饭,许佑迟去洗碗,陆茶栀躺在沙发上又看了会儿电视,快要睡着的时候,许佑迟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亲了下她的嘴角,“乖,把药吃了再睡。”
陆茶栀忍着困意睁开眼,接过许佑迟递来的药片,一股脑吞下去,喝了口温水便全咽了。
她又累又困不想说话,许佑迟抱着她上楼,解开她的睡袍。躺进温热的被窝,她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许佑迟帮她掖好被角,去浴室洗了澡,才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窗外飘着雪,陆茶栀合着眼睫,窝进许佑迟怀里。她的皮肤有点病态的苍白,隐约可见青色的筋络和血管,眼下淡淡的鸦青。
许佑迟用指腹蹭过她的眼睫,轻声说:“对不起。”
——还是没能照顾好你,让你一个人在医院被隔离。
陆茶栀半梦半醒间听见他的话语,她没精力再去深究他话里的含义,拧着眉往他怀里蹭,嗓音有气无力,“睡觉了迟迟。”
许佑迟低头又含着她的唇亲了亲,才抱着她入睡。
夜里陆茶栀又开始咳嗽,嗓子像被砂石碾过,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睁眼醒来的时候,许佑迟刚好下床,他没开灯,踩着拖鞋离开了卧室。
黑暗里,陆茶栀怔怔地望向大打开的卧室门口,看见外面逐渐亮起灯光。
心底好像空了一块。失落的,难受的。
下一秒,更剧烈的痒意和痛感从喉腔传来,她俯到床边,咳到震动的胸腔都开始窒息和泛疼。
许佑迟去楼下拿了止咳糖浆,又倒了杯热水上楼。
陆茶栀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许佑迟打开夜灯,对上她湿润的眼眶和惨白的脸色。
心脏像被人用力揪了一下,许佑迟唇线绷紧。
他单膝抵在床上,扶着她的后背坐起来,喂她喝下甜得腻人的止咳糖浆,又喝了点温水,陆茶栀才总算止住咳嗽。
许佑迟拉上被子将她裹好,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睡吧。”
陆茶栀紧紧抱着他的腰,重新睡了。
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许佑迟没再睡着。
雪没停,刮着风。卧室里晶莹的盐块夜灯亮着柔光,英国梨和小苍兰气味的香薰浸透空气。
许佑迟看向自己怀里的陆茶栀。
她和他肌肤相贴,呼吸平缓,偶尔轻咳。
浑身都是香气和暖意,是他亲手擦上去的身体乳。
许佑迟眸光沉了沉,低头在她没涂身体乳但依旧细腻的颈间摸摸又亲亲。
陆茶栀起初还有所察觉,醒了几秒钟,别说推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任他想怎么亲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