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奚州大营的路上,燕八娘和李讷言都不发一言,杨心悠很纳闷,昨晚还好好的,今日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你们……吵架了?”
“没有!”
“对啊!”
燕八娘否认得斩钉截铁,李讷言承认得垂头丧气。
杨心悠觉得这两人简直不可理喻,如今大敌当前,靳忠和述律千延在打什么主意,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两人却还有心思闹别扭。
“正事要紧,你们两个都给我清醒一点!”
难得李讷言面对杨心悠命令式的口吻,没有反唇相讥。
全因今日一早,燕八娘就躲着李讷言,不跟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他以为昨天因为燕七郎的事,八娘还在生气,愁着没机会单独跟八娘剖白一番。
他哪里知道,燕八娘此刻满脑子都在思考自己对李讷言是何心意。
少女不开窍则已,一旦开窍,心事很难隐藏。
燕八娘此刻心烦意乱,根本不敢与李讷言对视。
这两人各怀心事,闷闷的回应了杨心悠一个“嗯”字,一路无话。
杨心悠按照约定,悄悄绕到大营后身的峭壁处藏身。
燕八娘和李讷言牵着马径直走到帅营前,一路未遇任何阻拦,想是昨日大闹军营,军士们已经知晓了晋王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军营重地,无令牌之人竟能长驱直入,足见奚州大营已松懈至无以复加的地步。
燕八娘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李讷言昨日已经见识过了,是以今日已有心理准备。
黄瀚泽仍旧一身戎装,一脸谄笑着出帐向两人施礼。
李讷言眼皮都没抬,直接越过跪在地上的黄瀚泽,拾阶而上,走进帅营。
燕八娘只得冷冷对黄瀚泽说了句“进来”。
黄瀚泽仿佛一点都没觉察到晋王的情绪一般,笑嘻嘻快步跟上两人。
“你可知靳忠与述律千延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他们所图为何?”
面对李讷言突如其来的问话,黄瀚泽面不改色。
“回殿下,臣不知!”
“不知何时勾结,还是不知所图为何?”
“回殿下,臣既不知他们二人何时勾结,也不知他们所图为何!”
黄瀚泽一改昨日诚惶诚恐的态度,李讷言和燕八娘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人不对劲!
“把靳忠带过来,让他自己说!”
“回殿下,靳忠已经畏罪自戕!”
什么?自戕?
李讷言强自按下怒火,咬着牙,对黄瀚泽一字一顿道:“本王昨日是否说过,如若靳忠有差池,就要你的狗命?!”
黄瀚泽跪倒在地,额头磕在木地板上咚咚作响,口中直呼“殿下恕罪”。
可他的语气中,并未透露出一丝一毫惧意。
“尸体呢?带我们去看!”
燕八娘才不相信,靳忠会畏罪自戕。
“回……回女公子的话,按奚州风俗,自戕之人是为不祥,容易变作厉鬼,须得焚化尸身,才可避免尸变,昨日靳忠自戕后,许多军士惶恐不安,为防军心涣散,我便下令将其尸体焚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