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煦回至蓝田阁,一应侍从皆是严阵以待,药王殿的侍候也提前入阁侍奉,只待亥时一刻。
哲哲瞧凌煦面色不善,看凌煦一日一日捱过去,还不如早些了结。
她忙上前搀过凌煦,见他手腕上一道红痕,惊道,“这是去哪儿了,谁敢伤你?”
凌煦摇头道,“无妨,姊姊可还好?”
哲哲颔首道,“长公主殿下在殿中歇着,旁人见不得,太子殿下不必忧心。”
凌煦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慢吞吞朝灵希殿里去,这些时日,他都宿在那儿。
凌夕在殿中仔细听着庭中动静,直到凌煦阖了殿门,才手上捏决,消失不见,一息之间便落脚在丹棠山。
丹棠山中有弟子见了,仔细瞧了一阵,才惊慌失措地伏在地上,“可是神族长公主殿下?”
修仙之人,一生得见神人之姿,哪怕只一眼,已然无憾了。
凌夕低声道,“莫要声张,我问你,最近可有女神君来此?”
丹棠山弟子仍五体投地,山主与师叔祖曾吩咐过,不许透露山腰宅子里的女神仙,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头低得更深了些。
凌夕心下了然,找对了地方,冷哼一声,“不说我便自己找。”
她仰天四顾,此时暮色已深,丹棠山烟火鼎盛,数座宝殿庙宇错落有致地散布苍翠之间,皆点着昏黄的孤灯,升腾着袅袅的轻烟。
她拾级而上,不由盛赞人族能工巧匠的手艺。
这边扶司阎已得了信,与三桑骂道,
“他凌家姐弟难不成将我丹棠山当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来人,给我将她赶出去!”
三桑忙道,“慢着,她已有孕,若是有什么好歹,石头更是过意不去,不如将她请上来见我,千万别声张。”
扶司阎恍然大悟,“年岁还真不是白长的,还是你考量周全,”冲晏朔摆手道,“你去请她来,别惊动了灵希。”
……
凌夕被晏朔引来正殿,路上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到,已是起了疑心,见到三桑神君才放下心来,抬眉问道,“三桑神君,一别数载,别来无恙?”
三桑冷哼道,“我老树一棵,天好地好我自然就好,不知长公主来此作甚?”
凌夕抬手轻抚肚子,开门见山,“凌煦能来,我就不能么?还请神君为我引见灵希。”
三桑笑道,“两月前凌煦与石头离心离德,她心下烦扰游山玩水解闷儿去了,长公主殿下来的可真是不巧。”
凌夕闻言,略一颔首。
只见她一个转身,手上便幻化出鸢尾杖来,目露凶光,朗声道,“神君,我已是穷途末路,既不能商量,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她将鸢尾杖对上三桑,手上捏决却将整座殿都烧了起来。
殿外丹棠山众纷纷奔走起来,高声喊着“走水了”,免不得要闹将起来。
凌夕也不愿闹出这番动静,免得被凌煦察觉,可她的时间不多了。
三桑见她使诈,双目微眯,抬手捏决,几棵游藤便向凌夕而去,“本想饶你,可你不配,”扬手便将无处逃脱的凌夕锁上手脚,“滚,不然丹棠山就是你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