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穆易这才又笑开来,却只是想表现得让姑姑宽心罢了,“先帝中道崩殂,我日夜谨小慎微,还请姑姑谅解一二,”
忽得她话锋一转,“从前姑姑府上养了一众幕僚,皆是青年才俊,我看没一个像这位神君一样懂姑姑心思,能解百忧。”
凌煦轻呼一声,“一众幕僚?”佯作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凡尘男子别有一番乐趣,趁我不在时,有人好生快活。”
灵希瞪向辛穆易,转而心虚向凌煦赔笑咬牙切齿道,“都是国事!哪里当得了真。”
——
魔族于飞阁中,将养了半年不止的仓术横举一杆长枪扎着马步,庭院之中艳阳高照,惹得他汗如雨下。
“娘子,可到时辰了?”仓术颤巍着嗓音向凌夕讨饶道。
凌夕拿出帕子来为他揩着汗,“今日要多练半刻才能放你。”
仓术闻言忽得泄了劲,手上无力脚下虚浮,左摇右晃直往凌夕怀中倒去。
凌夕忙扶上他,不禁轻笑出声,“耍赖。”
她不过想让他身子强健些,何曾要逼他练得孔武有力,只想诓他乖乖讨个饶。
成婚将近一载,她也不是情窍未开,稀里糊涂不知起了多少意,只是不敢稍松心防。
仓术顺势拿出全身的重量倚着凌夕,捂着胸口道,“今日胸口处隐隐作痛,娘子快帮我瞧瞧。”
凌夕轻轻给他揉着胸口,“看你娇滴滴的,该我唤你一声‘娘子’才是。”
仓术一脸陶醉,轻笑道,“但凡娘子肯让我上床歇息,我这身子骨定能强不少。”
凌夕将他推走,佯嗔道,“这于飞阁日日围了这么些兵将,慎言。”说着一把扯了一旁的长戟舞将起来。
仓术在一旁坐定,斟了杯茶水仰头干了,不知何处来的壮志豪情,低声道,“娘子,就算有朝一日你想杀至我父尊眼前头,我也决计不会拦你,也决计不拖你后腿。”
凌夕的身形一顿,心下惊道,他竟能有这番决心?
只是她万万不敢赌上神族的命运信他,仓术心思缜密心有七窍,难保过去数月不是为笼络她心,而演的一出苦肉计。
可惜这若是一个圈套,她恐怕已然坠入网中。一时心绪千转百回,凌夕眉头微蹙,长戟舞得生风,更添凌厉。
仓术面上流露出无奈神色,将茶盅磕在小几上,一个健步利索冲向凌夕刺出的长戟前,
“娘子若不信,今日便要了我这命去,神族外患便可休了大半。”说罢紧紧阖上双目,视死如归。
此刻长戟离仓术颈项不足一寸,凌夕避之不及,不知使了多大的力道,才让它只划伤了仓术皮肤便向后撤去,长戟的柄狠狠楔进身后墙面。
凌夕眉头紧锁,上前为他查看伤势,却被仓术霸道揽进怀中,不由惊呼出声,“你疯了——”
仓术钳住她的手腕,“一味放任你躲,我真的是疯了。”他欺上她的朱唇,诱她轻启贝齿,将她打横抱起,不在话下。
忽而间,魔族之内,坠兔收光,月上霄汉,星河摇曳,为成少主之美,全那一刻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