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也不是吃素的:“女子怀胎十月,临生产时,一脚踏进鬼门关,男人若也能做到,那我自然一视同仁。”
见男人沉默了,桑柔再问:“世子能做到吗?世子若能生孩子,那真是救我大命了,我感激世子八辈子。”
自然是,不能的。
晋擎是个会反思的人,虽然每每和女子争口舌,他总处于下风,但细想她说过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听得多了,他居然也能接受了。
这种改变,晋擎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晋擎将桑柔整个抱住,异常郑重道:“我们再有孩子,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桑柔却不买账:“本就没有,何来再有。”
记忆里的,梦里,不管他的,还是她的,都不做数,桑柔不想活得太累,只认这辈子。
晋擎却坚信,隔着厚重的衣物抚上她的小腹:“总会有的。”
那世子就慢慢等着吧,桑柔腹诽。
再往南走的这一段路,其实也不太平,尤以江东江南交界的几个郡县,匪患横行。
晋擎这一出行,一举两得,将匪患也收拾了个干净,还当地百姓期盼已久的太平,晋世子的美名更为远扬。
此时,桑柔和桑雅被留在已被打劫一空,只剩几间空房子的驿馆里,桑雅由衷地羡慕桑柔:“我算是彻底明白,嫁人为何要嫁权臣了,哪怕只做个妾也使得,你瞧,他既能给你用之不竭的钱财,也能带给你满满的安全感,是问这样的男人还能去哪里找,全天子也唯有一个晋子霈了。”
桑柔哦了声,眉眼一挑:“那么就由我来撮合,姐姐进到府里来,和我做个伴。”
桑雅顿时脸一变:“你可别吓我,我也就说说,晋世子对你那热乎劲,我是傻了才会进来自讨苦吃。”
更何况,装在她心里的,另有其人。
桑雅想不过,又道:“我是没有想法的,不表示别人没有,这回去以后啊,总有沾亲带故的,想要分一杯羹,你自己当心点,可别被人钻了空当而不自知。”
桑柔声音很轻:“他若自己不想,旁人又怎么会钻空子,所谓的酒后乱性,不过是为自己的荒唐开脱而已。”
“也是这个理,当然没有就更好,真有个万一,咱们也要懂得见招拆招。”桑雅讲得头头是道。
桑柔却不愿再聊这个话题,又同她说起之前那事儿:“我还未跟世子讲明,你确定你没听错,派去找王砾的确是太子的人?”
桑雅频频点头:“这种话我怎么敢乱说,那人提了好几遍太子,唯恐王砾不信,还许下帮他洗刷冤屈的承诺,王砾后来还问我,有没有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他都这样问了,总归是有原由的。”
见桑柔沉默许久,桑雅不禁问道:“你家那位是不是和太子不和啊,不然太子怎么舍近求远呢,有个这么厉害的舅父,还用得着费心费力地去寻旁人,无亲无故的,旁人也未必可靠。要不你还是寻个时机问问,世子若知晓这事儿,自然最好,若尚不知情,那就得留意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如你这般想。”桑柔也只能这样回。
桑雅好似懂了,闭了嘴,不再多问。
暴室内,炉内烧得通红的炭火,混着皮肉绽开的浓重血腥味,不时更有男人极致痛苦的惨叫传来。
坐在外间的晋擎一手敲打着扶手,微微皱了眉:“太吵。”
副将赶紧进去查看,很快,里头就没了声响。
待到副将再出来,忙握拳禀告:“这些个匪贼已投靠魏延平,在魏延平的默许下,四处流窜作乱。”
说罢,副将抬眼望着主子,欲言又止。
晋擎一个字:“说。”
副将一口气不带停顿道:“早先世子夫人被困江上,名声受损,也是这些匪贼所为,不过当时指使他们的乃谢家那两个逆子。”
话落,男人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直到晋擎极淡的一声:“灭了吧,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