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男子,疑似是她的未来夫婿。
可她,又是谁呢?来自哪里,又要嫁往何地?
想到这,桑柔脑子里又是一阵刀割般的剧痛。
她想翻身,却不能,蜷缩着身子,冷汗直冒。
见桑柔看着就很痛苦的样子,晋湘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也不敢碰她,干脆站了起来,磕磕巴巴道:“你等着,我去找医官给你看看。”
请医官,必然要惊动晋擎。
晋擎也跟着进屋,脚步轻得像只无声无息的猫,高高的身形,越过前头的人,默默关注床上异常孱弱的人儿。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存有那么一丝妇人之仁,不管她愿意与否,先娶进来,再慢慢地磨合。
她怒她恼,他就任她打骂,直到气消。
至于那些痛苦的记忆,没有更好。
医官到了床边,道句冒犯了,便在身后一道能把他后背灼烧的盯视下,迅速检查了桑柔的眼耳口鼻后,便如烫手山芋般收回,后退了两步,沉思片刻,慢吞吞地道姑娘这症状——
“不是姑娘,是少夫人。”晋湘一本正经地纠正。
医官忙应下:“是的,少夫人。”
一旁的晋擎看了幼妹一眼,倒没再说什么,此刻的他,有种别扭的心情,也不想桑柔意识到他的存在。
进屋之前,他也提醒了晋湘和医官,不可泄露他的存在。
“少夫人沉在水里太久,落下了寒疾,得将养一段很长的时间,这头疼,视物模糊,耳中有异响,都是落水久了引发的,需得精心调养,药膳和食补结合,且不可劳累,至于何时能好,却是没个准数,就看静养得到不到位了。”
小女郎懵懂无知,眨着小鹿般的黑亮大眼,瞅向医官,充满童稚地问了句:“那我兄长是不是就不能和嫂嫂洞房了?”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几岁幼童都能张口即来的话,虽然不懂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小儿们无知无觉地说出来。
医官被问得哑口无言,头大得很,只觉背后那道目光更利了,好似顷刻间就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按少夫人的身体状况,是不应该的。”本着医者的道德,医官说不来违心的话。
晋湘煞有介事地点头:“那我待会儿跟兄长讲下,嫂嫂如今就是个琉璃盏,一碰就碎,可不能洞房的。”
话落,小女郎又加重语气道了句:“嫂嫂你别怕,我会帮你的。”
小女郎只当洞房就是亲一亲,抱一抱,忍一忍就过去了,又如何能明白其中真正销魂蚀骨的奥妙之处。
此时的桑柔连自己的身份都想不起来,尽管这小女郎一口一个嫂嫂,唤得又甜又亲昵,可她仍是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提不出一点精神回应小女郎。
至于女郎口中的兄长,她更是半点想见见的欲望都没有。
她对小女郎的话始终存有疑虑,或许是失忆的缘故,身边一切都是未知的,她谁也不敢信。
而始终静默无言的晋擎面色已经沉得不能看了。
大姑母待幼妹还是太宽宥了,就这性子,这嘴,嫁了人,也是去祸害别家。
船上唯有桑柔和晋湘两个女眷,照顾桑柔的也只能是晋湘,尽管晋擎对这个幼妹万般看不上,但如今能指望也只有她了。
出了屋,走远了些,晋擎对幼妹道:“你把人照顾好就可,旁的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提了。”
晋湘歪着脑袋,仰望高大俊帅的兄长,不解地问:“那什么是有的,什么是没的?”
晋擎屈指在幼妹脑袋顶轻敲了一记:“你的脑袋长在这里,就是有的,若不在这里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轻描淡写地一句,却吓得小女郎赶紧抱住自己还未完全长开的小脑瓜子,对兄长是又敬又怕。
兄长好凶,一辈子洞不了房,都是他该。
作者有话说:
尽力了,下班,吃个饭,就开始写,脑子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