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高不过两米出头,龙黎抬臂甚至就能摸到洞口,眼下上头漆黑一片,听不到任何人的声响。
她捡了块石子,用唇语无声地对顾弦望说:“我上去,你在这。”
顾弦望点了点头,退后几步,刻意在河里踩响水花。
趁着水响,龙黎突然向洞口抛出一枚石子,石子落地瞬间,她脚步一蹬,四指一扒洞壁,人便已经握着刀翻了上去。
举目四顾,石洞里不见旁人,只有叶蝉一个正趴在洞口边,人已经没了意识。
“导游不见了。”
龙黎向下喊了一声,警惕地踱到石道边缘窥了窥,确定无人,这才走近去翻看叶蝉的情况。
她应该只是被人从身后打晕了,后脑勺鼓了个包,呼吸还很平顺,顾弦望借着龙黎抛下来的绳索爬上洞口,一看心就沉了。
“我和师兄的背包都被拿走了。”
那里面装着他们全部的工具、食水和药品,现在除了地上落下的一捆绳索,半米绷带,就只有叶蝉手上捏的半瓶止血粉了。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没有了干净的水和食品,无异于自杀。
顾弦望拍了拍叶蝉的脸,半晌,人终于昏昏沉沉地转醒。
“哎呦,我这个后脑勺……嘶,怎么回事啊?”
还好那个火折子没丢,顾弦望吹出一丝火光,惆怅地看着她:“你被人袭击了。”
叶蝉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包,火辣辣的疼,“啊,好像是这样,我就看见你掉下去了……嘶,龙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我晕了很久吗?”
看来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龙黎道:“人没事便好。”
顾弦望苦笑了一声,现在没事,只怕很快也要有事了,没有药品,没有食物,对她而言,不是感染就是饿死,也都差不多。
她盘腿坐下,从叶蝉手里拿过止血药,叫龙黎:“你先过来把伤口包扎一下。”
叶蝉这才发现顾弦望满身伤,比之前不知狼狈多少,现在简直像个流浪汉。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落难吧。
“不是,你这满身伤才需要包扎吧,怎么了啊,那个男的呢?”
顾弦望顿了顿道:“……在下面。”
龙黎走过来,淡淡道:“死了。”说完,便神色自若地查看了一下顾弦望的伤。
她有条口子挺长的,泡得发白,可能需要缝合。
“死……死了?”叶蝉震惊。
“养蛊反噬罢了。”龙黎说着,抬指撩开顾弦望颈边的发丝,说:“止血粉给我。”
顾弦望偏开头,神色有些不自在:“我没事,先看看你的手。”
龙黎翻掌背向身后,右手干脆从她手里撬出药瓶,对着她的口子撒了撒,“我的身体我有数,你和我不一样,发起烧就麻烦了。”
顾弦望皱眉道:“有什么不一样。”
又想到她徒手能推石门,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灭了一山洞的蝇子蛊,确实好像不太一样。
“呃……”叶蝉疑惑地瞅着两个人,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怎么气氛都变了。
顾弦望抿着唇,浑身都不自在,小小的火苗照在她的怀里,在山壁上投出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她盘起来的影子看起来如坐针毡,蛄蛄蛹蛹的,别扭。
“手。”龙黎半跪在她身前,专心致志地在瞧伤。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带了个队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