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寔,你属狗的么?”云缃绮舔了舔破皮的唇角,疼得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阿绮,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崔寔的脸埋在白狐裘领子里,看不真切表情,只得见那双露在外头的弦月眉,因为局促而轻轻隆起。
云缃绮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我又没怪你,唐突怪又开始了。不过,实是没想到,阿寔这般清举如玉,昨夜竟会那样张狂。”
“阿绮,莫要再说了,马车外还有人呢。”崔寔的头埋得更深,这会连那弯弦月也瞧不着了。
云缃绮却得寸进尺地牵住他的手,挨个抚平他那因紧张而蜷曲的指盖,凑在他实在藏不进裘领里的红通通的耳朵边上,低低道:“‘君子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说的就是阿寔你吧?”
马车轱辘硌着块石头,突地颠簸起来。
崔寔亦猛得扬起头,抽出手指,捧住云缃绮的脸,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直到她无法喘息,那人才移开唇,在她那裂了皮的唇角轻啮一口。
马车激荡,唇间灼痛。
云缃绮同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似的,呆呆愣愣地以舌尖抵住唇角裂口,不住喘着粗气。
崔寔叹气道,“看来只有这个法子治得了你。折腾了一夜,还要赶早去谈事,消停会吧。”
不等人答话,他便又将脸埋入那白狐裘领中。
闭目养神,一路无言,似乎他方才什么也没做,车上也并没有另外一个人……
片刻
后,马车停了,回过神来的云缃绮吸溜着嘴,使劲晃了晃崔寔的胳膊。
“阿寔,别装了,到地方了。”
崔寔轻咳两声,缓缓睁眼,揉了揉太阳穴,似梦初醒,“这么快便到了,看来这云流市,也没想象之中那么远。”
云缃绮翻个白眼:“你当这是圣京呢?一个小县城罢了,坐马车一会儿就能绕一圈,快走吧,早谈完早歇息。”
崔寔向后仰了仰身,“怎么又,又要歇息?”
云缃绮闻言哈哈大笑,“想什么呢?我是真乏了。若咱们今日能谈下那房产之事,就能踏实地睡一晚,再合计后头的事情了。”
崔寔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地、二话不说地下了马车。
可方走到那云流市大门口,云缃绮却第一个遭不住了。
她崩溃道:“就这集市的破门脸?别说是圣京的西市,连咱们住的花马市的一块砖都比不上…这可如何是好?”
崔寔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阿绮,是你说要来这里拉大旗扯虎皮,装装有钱人的,这会儿,可是后悔了?”
云缃绮摇摇头,嘴硬道:“那肯定不能,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两人说话间,那简陋的大门里走出来个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年轻男子。
他手中拿着些图册、簿子,毕恭毕敬地向云缃绮和崔寔行礼道:“不知二位贵人来此,想看些什么呢?”
云缃绮心下了然,这位应该就是本朝的“置业顾问”——牙郎了。
“你约
的人?”她抬头问崔寔,旋即又自答:“不对啊,昨夜咱俩那么忙,哪来的空……”
崔寔连忙用手捂住云缃绮的嘴,对那牙郎笑笑,“这位郎君,不妨先带我们参观参观这云流市,好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