暾嘉不点头也不摇头,“四娘既这样说,尹风那
倒霉蛋,应该是真的出事了。你若愿道出实情,我就与你二人结盟,就假扮做这位崔九郎的意中人,直到你们成功退了婚。”
云缃绮暗叹,这暾嘉脑子还真好使。
看来,她在画舫上表现出来的对嫁给尹风的无限憧憬,也都是假的了。
云缃绮也认真考虑起这个提议:“我说出实情可以,但是公主殿下可不能反悔。”
“那不能。你想啊,我现下不过十五。按着草原的规矩,若不是嫁给王子宗室,十八岁以后才可正式婚配,咱们先装做心意相通,这样拖着那卢家,他们能不急么?
更何况,听四娘的意思,卢泓月并不很想嫁你,到时候你的婚定也能退了,我也甩掉了尹风这口烂锅,还能晚些来与旁的皇子做和亲对象,多划算的买卖。”
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云缃绮也如实以告,“尹风涉嫌私联吐蕃和高昌回鹘,行谋逆之事,而这桩下毒案,也是他与仆固语自导自演的,为的是让圣人降罪于崔家和与他们关系甚密的薛家。”
此话一出,别说是暾嘉了,连崔容都没想到这么深远。
呆愣片刻后,两人异口同声道:“狗贼!畜生!该死!”
旋即又他们又互看一眼,皆害羞地低下了头。
云缃绮站在一旁,砸吧着嘴看戏。
只见暾嘉从腰间取下一块稀罕的青铜配饰,递给崔容:“既然我们结盟,便要做些实在的,这是我祖传的物件,现下我将
它送与你。如果没有此物,我回了西突厥,定是会被父亲母亲逐出王帐的。
你且拿着,待我归乡时再还我。倘若我未曾信守诺言帮你逃婚,或是将方才四娘告知我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分,这铜佩是留是毁,你便可自行定夺。没了这铜佩,我就是草原上的孤羊,活不了几天的。”
崔容眼底除了讶色,还有非常复杂不明的意味,他连连摆手,“公主,这是保你性命的东西,何等贵重,某怎能要?”
暾嘉一掌拍在他肩上,“傻鸟,你要成事,就得把我的性命捏在你手上。”
崔容又羞又急,额间竟大汗淋漓,只连连鞠躬,这才接下,“多谢公主赏赐,若是事情不成,某没能帮您逃脱和亲之事,某的命您也大可随意定夺。。。。。。”
暾嘉翻个白眼,“那是自然,还用你说。”
云缃绮被这话逗得要死,看来这崔容,是遇见要他命的冤家了。
暾嘉许是见心里一桩事终是落了地,突地就喊起饿来:“说了半天话,实在是又饿又渴。既已结盟,好歹请我吃一顿啊?”
云缃绮忙点头应下。
却听崔容先开了腔,“四娘一会还要忙流水宴的差事,公主何等尊贵,自是不会露面。与某同来的那位黄大厨,来自邀星楼,厨艺很是了得,做得四方美食,不若某带公主您去尝尝他的手艺?”
暾嘉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邀星楼?我老早便听说过那里
的酒菜可口了。只是一直未逢着机会一试,如此甚好,咱们快点去吧。”
崔容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暾嘉就蹦蹦跳跳随他走了。
云缃绮暗自腹诽:好啊崔容。还说自己不适合做行政主厨?这统筹规划的能力、这招待宾客的手法,娴熟得很呢!
云缃绮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二人身后,听着暾嘉给崔容讲手中铜佩之事。
她不由地就想起来,崔寔在她面前,第一次提起母亲云杉法师的光景。
这感觉实在是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