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什么时候有了个人啊?”崔容吞了吞口水,又转过身来问云缃绮。
“大概、或许、可能、好一会儿了吧……”
云缃绮简直无言以对。
方才说着给崔容借口找个外邦小公主做对象,此时那灌木丛后面,就探出个脑袋来。
这人不是旁的,正是西突厥的暾嘉公主。
云缃绮一把将崔容拽到身后,上前客气道:“见过暾嘉公主,儿乃云四娘,紫云楼大宴张勺人,不知您何故在此?可是饿了?您且稍等,流水席一会就开宴,您若不愿吃,咱们这客馆里新来个厨子,包您满意。”
暾嘉翻个白眼,伸手指了指灌木丛后头的一方小院,“我就住这,出来遛个弯而已,这才几时,吃什么饭啊?”
云缃绮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恼,只又小心地应对:“既是遛弯,那我等便要去厨房做准备,不叨扰您了。”
话毕,她便给崔容使眼色,叫他赶紧离开。
“哎哎哎,站住,谁叫你们走的?”暾嘉双手叉腰,大声制止道。
云缃绮叹口气,停下步子,“公主既不用餐,留下我等是为何?”
暾嘉四下打量一番,走到他俩跟前,悄默声道:“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她又看一眼崔容,“你便是崔相爷家的小郎君吧?”
崔容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只好不语。
“你不说话,我这就告诉相爷,你与这位云四娘出的那逃婚的馊主意。”
崔容瞬间石化,只
有嘴上认道:“公主好眼力,某正是崔家九郎,崔容。”
“崔容…记住了。”暾嘉朝他笑了笑,“你不是想找个公主做那联姻之人么?我帮你。”
崔容这下实是不知怎么接话了。
他求助地望向云缃绮。
云缃绮一时间也有点摸不到头脑,“公主,您金尊玉贵的,何故来蹚我们这遭浑水?”
暾嘉嘴一撇,“什么金尊玉贵,不就是个和亲的物件。”
她顿了顿,复又盯着云缃绮,目光如灼地问道:“七殿下,圣人打算怎么处置?”
云缃绮连忙别过脸,低眉顺眼道:“儿一个厨娘,怎会晓得这些?”
“别装了。那日在画舫上,你去了后舱的观景台后,仆固语和吐蕃王后母子三人就再没回来过。眼看着就要归乡了,我今早差人去宫里问和七殿下联姻之事,得到的回答却是,此事尚不能定夺。
而鸿胪寺门前的告示牌上,又说鸿胪客馆下毒之案,与仆固语有关,还说待案情审查清楚,自给所有使臣一个最终的交代。这样一想,七殿下许是也缠在里头了。”
见眼前这大大咧咧的小公主,把此间关联分析得如此透彻,云缃绮不由大吃一惊。
看来能当公主王孙的,没一个是吃素的。
既如此,也没有装的必要了。
云缃绮开门见山道:“公主是想,借着帮九郎逃婚这事,彻底毁了和七殿下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