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敛信守承诺,不仅没有杀杭絮,还把她从地牢里放出来,安置在了一处院落里。
她对宫中的地形不熟悉,只能根据牌匾上“清荷苑”判断这是后宫的某处,而且似乎离前朝很近,清晨时她总能听见禁卫军操练的声音,还有大臣上朝时的脚步。
这个时机都有人来上朝,看来支持容敛和容敏的人还不少。
“叩叩叩”
敲门声把杭絮从沉思中拉回来。
她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吕太医行了个礼,“王妃,臣来给你换药。”
太医将药箱放好,从里面拿出细布和几瓶药粉。
她自觉地伸出左手,搭在桌子上,掌心处的细布被一圈圈揭开,露出痂痕狰狞的皮肤。
吕太医将伤口的渗液和药粉清理干净,撒上新的,重新缠上干净的细布。
“王妃的伤口恢复得不错,才四天就结痂了,再过半个月,大约就能痊愈……”
伤口被包扎得很漂亮,杭絮抬起左手,左看右看,试着握掌,一阵钝痛传来,让她皱眉。
“以后握刀,会不会有影响?”
“这不好说。”吕太医摇头,“没有伤到主要的经络,大问题没有,但总归会有影响。”
看着杭絮沉重的神色,太医又补了一句,“伤愈后多多活动,应当能改善。”
她不再看自己的伤手,向对方道:“谢太医宽慰,我不该多强求。”
她笑笑,“毕竟能活命就很不错了。”
吕太医正收拣瓶罐,闻言叹息,“我等不渉朝政的大夫,如今都被困在太医院,与外界隔绝,连归家也无法。”
“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不会很久的。”
杭絮低喃,她相信自己,也相信杭文曜和容琤不会坐视容敛的行动。
“对了,这瓶膏药王妃拿着。”吕太医把一个瓷盒放上桌。
“王妃脸上的伤口虽轻,但易留疤,这药每日早晚涂抹,对祛疤有效。”
她接过瓷盒,“多谢。”
之后,吕太医照例又说了几句饮食忌讳,便离开了。
杭絮打开瓷盒,里面是棕色的膏体,闻了闻,一股药味。
她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刀砍在身上留下的伤,过个半年也就消失了,脸上一个小小的割痕,估计痂一掉就看不见痕迹。
但这毕竟是对方的一片心意,她揩了一点,在脸上的疤痕处抹开,有股凉意。
上好药,她正欲把盒子盖上,偶然一瞥,却发现棕色的膏体内露出一角白色的东西。
杭絮动作微顿,接着不动声色地放下盖子,假作揩药,伸手去碰那白色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