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后早有了打算,两人便不再担心,拜别后出了宫。
两人走出朱雀门,没有回去,转到东边去了太医院。
说明了来意后,值班的太医派药童带两人去找李太师和汤丞相。
两人身份高贵,住的都是深处的别院,掩映在绿树荫中,远看寂静,近听却有些吵闹。
走到院门口,还未朝里看,便有一个药碗被扔了出来,瓷碗崩裂,乌黑的药汁撒了满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滚,不要拦着我,我说了要一直跪下去,怎么能违背誓言!”
“爹,您消停些吧,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折腾呢。”一个稍年轻的声音劝道。
“是呀,爹,砸什么药呀,要是碎片割伤了手怎么好,消消气吧。”女声接道。
杭絮走进院门,见三个人站在门口拉扯,中间的老人挣扎,想要走出屋子,却被一对男女拦着。
三人见到人来,具是愣住,李太师哼了一声,“不知瑄王和王妃找老臣有何事?”
闻言,两边的男女很快撤了动作,弯腰堆笑,“见过瑄王、瑄王妃。”
两人的谄媚样让李太师厌恶地皱眉,但有外人在,不好叱骂,只得一挥袖子,进了屋子,“傻站着干什么,给客人上茶!”
茶上来,女人倒了三盏,分给三人,道:“父亲同瑄王和王妃谈事,我和兄长就不打扰,先出去——”
“不用出去。”李太师叫住已经转身的儿子,“有什么不能听的,站在这里。”
他看向杭絮和容琤,“说罢。”
杭絮对李太师不甚熟悉,原以为对方还晕着,才来看一看,没想到不仅醒了,还中气十足地跟后辈拉扯着。
正当她想着要以什么话题开头时,容琤率先开口了,“听闻太师在未央宫晕倒,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便是晕了又如何,晕了我还是能跪下去。”
“太师好毅力,令人佩服。”容琤不冷不淡地夸上一句。
“你若真佩服我,便让我再跪下去。”他指指在墙边畏缩的一对儿女,“把我的这对儿女给扣了,别拦着我!”
“再跪下去,太师就不只是晕倒了。”
“跪死了又怎样,我活了六十岁,已经活够了,能用这条老命最后做上一件事,值得很。”
“爹,你不要乱说!”一旁的男人急了,“我们李府还要靠着你呢。”
老人一个余光都没分给自己的儿子,直视着容琤,“我们也不必在这绕圈子,我知道瑄王为何要来,不就是替太后来试探试探我吗?”
容琤摇头,“李太师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