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屋内一派凌乱之色,脸上露出关怀之意,走到谢嫔面前,假意安抚着。
谢嫔躺在红豆怀中,双目含泪,发髻凌乱,唇色雪白,面无人色,一看到惠安帝便挣扎着要起身。
“此事当真是臣妾被人陷害的,圣人不信可以去查,臣妾对圣人拳拳之心
,一如当初所言,情思方知海深,绝无二言。”这番泪中带血的话,字字泣血诛心,令人动容,红豆泪流满面抱紧谢嫔,哭着不说话。
“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那带你来的宫娥你可还记得模样。”惠安帝冷冷注视着谢嫔问道。
“奴婢记得,奴婢记得,那人嘴下有一黑痣,个子小小的。”红豆大声哭说着。
此话一出,李刚立即派人把所有宫娥都集中起来,很快便在叫角落中找到正准备逃跑的人,那人穿着灰色干练衣服,手中捂着包裹被御林军揪了过来。
娴贵妃身后的凝霜脸色一变,此人是贤良殿的人。
“正是她,正是她。”红豆大声指认着。
那宫娥见事以败露吓得两腿发软,瑟瑟发抖,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奴婢不知,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是谢嫔,是谢嫔,叫我去叫人的,真的,真
的……其他的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那边拖出打三十大板就知道了。”惠大长公主面无表情地下令。
“大长公主饶命,大长公主饶命……”那丫鬟吓得被人拖了出去,眼睛不经意地看向一处。她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上,李刚用脚踢开,露出里面随意摆放在一起的金银珠宝,其中有一颗夜明珠尤为耀眼。
娴贵妃面色一白,心中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很快外面便传来嘶声裂肺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没多久她开始胡乱攀咬她人,从公主到谢嫔胡乱地喊着,直到那声音便淡了下去,突然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娴贵妃……你,好狠……”这一声吓得娴贵妃面色发白。
她本事来看热闹的,没想到事情焦点突然落到她这边,见众人视线转到她身上,连忙起身说道:“纯属诬陷,一定是诬陷,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圣人明察啊。”
时于归见事情越发复杂,眉心皱起,她看向谢嫔,见谢嫔一脸憔悴地躺在红豆怀中,双手捂着肚子,流着泪说道:“姐姐,你……你,好狠的心啊,我知你一直不喜我,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
“胡说八道,我做这些事情目的何在,分明是你行为不检,那丫鬟定然是被打糊涂了。”娴贵妃厉声呵斥道。
“姐姐之前故意让莱嫔推我入水,后又找了不少人百般苛责与我,分明是不想让我好好养胎,那丫鬟若不是有天大的委屈,临死前何必拉上姐姐。”谢嫔抱着红豆哭得死去活来,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这话说得娴贵妃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一看惠安帝晦明未定的脸,突然心中一个圪垯,猛地一下跪下,膝行至圣人脚边,哭诉道:“真不是臣妾,这人臣妾都不认识,臣妾真是百口莫辩。”
“这人是哪里的人派人一查便知,倒是这颗夜明珠倒是可以好好查查是哪个殿丢了。”时于归目光落在漏出半边的夜明珠身上,淡淡说道。
娴贵妃与身后凝霜面色一白,皆说不出话来。
“姜潮生,你今日为何来此?”惠安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之人,冷冷问道。
姜潮生浑身发抖只知道磕头求饶。
“说!”惠安帝眼
含杀气,厉声说道。
“卑职倾心谢嫔已久,今日有人告知我谢嫔孤生一人在此,我……才起了歹念。”
惠安帝闻言怒急攻心,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姜潮生被踢到一旁,口吐鲜血,重新跪下,只是说着:“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好……好,好一个倾心已久,给朕带下去。”惠安帝面露凶狠之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千、刀、万、剐。”
屋内众人皆是浑身一战,不敢说话。
谢嫔抬起头来透过红豆的肩膀看到那人被拖了出去,屋内众人沉默,娴贵妃瘫坐在地上,面无私会,她闭上眼不再说话,抱紧红豆,如释重负。
时于归看着那人被拖了出去,心中不祥预感越发浓烈,疑窦不减反升、今日指向娴贵妃的证据如此直白,人证物证俱在,像是被人亲手递到他们面前,行事作风完全不是不想娴贵妃一向的习惯,此事最后圣人必定起疑,而谢嫔一向爱惜这个孩子,吃穿用度从不假借他手,宫内早已闻名,不像会自导自演这出戏的人,如今这样算下来,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成了自己。
她捏着手中团扇,想起之前观月台上的刀裂,慢慢垂下眼遮住眼中冷光。
——今日所有事情竟然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