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今年去远点的地方找道观,如今长安城一城二县周边数十地区的道观和寺庙都被征用,那我们便向外走去总碰到好的。”顾明朝提出建议。
“为祖父举办冥祭本就是我们身为后人的一点心意,并不拘泥于长安城这附近。这般选择无非是远一点,两位将军如今身处要职还是不要多生是非。”
顾明朝给两人仔细解释着。今年自从圣人千秋大典后便发生了许多事情,之前长安城原本风风平浪静,但千秋大典后就像有一只手在搅动风云一般,让长安变得喧闹起来,如今老侯爷冥祭避开长安城不一定算是坏事。
“可……可……太不算事了……”严大恩暴躁地敲了敲桌子,也不知在说谁,说了几句又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杜长生沉思片刻,点头附议顾明朝的话,抹了一把脸,无奈地说道:“只能如此了,三日后便是我休沐,我便去周边看看。”
顾明朝点头。
“事情解决了,我心里也安心了。说起来这几日我眼皮一直在跳,也许便是提醒我让老侯爷的事情远离长安城。”杜长生笑着说道。
严大恩嘟囔了几句,但也不再说话。他一向尊重顾侍郎的意见,更别说,如今杜长生也同意这个做法。
“两位将军可不如留下来吃饭。”顾明朝出声挽留道,“宵禁都已开始了,如今出去只怕有诸多不便。”
杜长生摆了摆手,笑说着:“无碍,今日我本就夜巡,大恩也找人换了班也是今夜的夜班。还是不打扰顾郎君和顾六娘子了。当时杨家的事我虽已听说,但当时西郊正在秘密训练,无法下山,如今见你平安无事,也算不辜负老侯爷嘱托。”
顾明朝笑了笑行礼谢道。
“我可听说这事公主可出力不少,东宫也是全力营救,如今顾侍郎可是东宫翘楚。”严大恩了却心思,说话就变得没遮没掩,大大咧咧地打趣着。
两位将军都是武将,奈何大英文臣武将界限浓重,当时他们有心无力,生生
急得满嘴上火,索性最后有惊无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长生带笑的表情突然凝滞起来。他看了顾明朝一眼,谨慎问道:“我听闻公主与你关系匪浅,甚是欣赏,不知是否是在东宫与之相识。”
顾明朝摇了摇头,认真回着:“是长安县今年发生无头命案时认识的。”
此话一出杜长生脸上笑意顿时完全消失,顾明朝沉默地站着,敛下睫毛不再说话。
“公主好端端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严大恩完全没有察觉出两人异样,牛饮水般喝了一大碗茶,抹了抹嘴巴,好奇地说着。
顾明朝微微一笑,神情顿时柔和起来,眉目间俱是暖意,在廊灯的映照下似春风拂面,顿时驱散满院夏日残留地沉闷空气。
“公主与太子殿下一同出行,不小心走散了。误打误撞而已。”他简单的说了句。
严大恩毫无察觉,傻傻地嗯了一声,只觉稀奇。而杜长生却是听得眉头紧皱。
“此话由我说显得有些越逾,但我也算看着你长大,托大算是长辈。”杜长生严肃地看着顾明朝,他是看着顾明朝长大的,自然也不愿意他走歪路也不愿意他走得头破血流,“公主金贵,圣人宠爱,太子维护,顾郎君还需保持距离。侯府如今侯爷病重,尚没有能撑起一府门楣的人,就像是蒙了一张薄纸,经不起任何折腾。”
严大恩不知他为何如此严肃,疑惑地抬着头,奇怪的看着他,小声嘟囔着:“好端端你凶顾侍郎做什么?顾侍郎现在完全可以撑起侯府,侯爷死活与他何干。”
顾明朝静静的站在他面前。黝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在昏黄的烛光下笼罩出一片温柔的朦胧。
“将军说的是,可情深难以自禁。”他轻声说着。
杜长生身形踉跄了一下,堪堪扶住石桌才没有摔下。这一动静可把严大恩唬得跳了起来,一把扶住杜长生,着急问着:“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中暑了?”
“你,糊涂啊!”杜长生盯着顾明朝狠狠的骂了一句。
严大恩依旧不明真相,只是疑惑地看着顾明朝和杜长生,但见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愿,不高兴地嘀咕了几句。
“罢了,罢了,世人皆有命
数之说,是好是坏且看着吧。”杜长生唉声叹气地说。
“如今侯爷病重,你切不可落井下石免得落下话柄。我知你才智绝伦,但也要小心行事。”杜长生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岁,推开严大恩的手。即使满肚愁绪,但看下顾明朝后又露出一丝笑意,仔细叮嘱着。
顾明朝点头,知道这关是过了。
当年侯爷骤然去世,年幼的顾家兄妹能在侯爷手中生存下来,多亏两位将军。他们如师如父,细心教导,仔细爱护,顾明朝对他们敬重有加,与公主之事是万万瞒不了他们。
“你们背着我打什么哑谜。”严大恩摸不着头脑,皱着两条粗眉,疑惑地质问着。
杜长生没好气地恶劣骂着:“平日叫你少喝酒,多看书,你就不听,现在想知道,做梦去吧。”
严大恩平白挨了一顿骂,心中更是疑惑和苦闷,站在杜长生后面委屈地哼哼唧唧。
“对了,严将军一直巡视枫桥街一带,可觉得谢家这几日有何异样?”顾明朝突然问道。
严大恩一脸迷茫,呆呆的看了好久,顾明朝这才摇了摇头。
“谢家是怎么了吗?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倒是听说谢家家主谢韫道沉疴已久,谢家从大江南北请了不少名医来,这几日来来往往格外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我!买了!新电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