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仙莲剑法公开只是改革的开端,不过在宋柏林和吴常博默不吭声,朱辽大无可奈何,关醒大力支持下,樊霁景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波紧接一波,不过月余,九华派已是一番翻天覆地的新气象。
而江湖各大派的注意力先是集中在魔教身上,后又引出血屠堂,目光转来转去一直不得消停。等闲下来一转眼,才发现九华派的影响力已经从淮西蔓延到了大江南北。
仙莲剑法的名气或许很多人都没有听过,但步楼廉是高手榜第十一却是不争的事实。能够学江湖第十一高手的绝学无疑是巨大到难以抗拒的诱惑。
一时之间,天下好武者齐集九华山。毕竟,如武当、少林这样的门派虽然声名赫赫,却也不是所有武学都开放于门下所有弟子的。相较之下,承诺入门即有资格学习仙莲剑法的九华派更让人趋之若鹜。
宋柏林眼见九华派越来越热闹,心中却甚是不安。
这种不安在樊霁景若无其事地宣布要扩建九华派时,达到了极致。
他终究忍不住再度找上门。
樊霁景正在看信,见他推门而入,不慌不忙地将信折好,收入袖中,无奈地唤道:“师叔。”
宋柏林理直气壮道:“我原本要敲门的,但是它不经敲就开了。怪谁?”
“怪我。”樊霁景接得极快,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种笑落在宋柏林眼中,自有另一番解释。不过他此刻倒是不愿计较这等小事,径自坐下,开门见山道:“你当真准备将仙莲剑法传授给所有弟子?”
樊霁景道:“我不是已经这样做了?”
“这不一样。”宋柏林道,“如今在学的都是投入我九华派门下多年的弟子,而最近新招的不少人却是从其他门派帮会投奔而来。”
樊霁景慢吞吞道:“师叔的意思是?”
“本门的绝学怎能落到那些人手中?!”宋柏林焦躁道,“你怎知那些人是不是居心叵测,只为偷学秘籍而来?”
樊霁景淡然道:“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宋柏林的声音猛然变调,“难道你想断送整个九华派不成?”这句话仿佛夜里一盏明灯,
顿时将他的思路打开,“我明白了。你想报复的不仅仅是步楼廉,还有整个九华派!公开仙莲剑法之后,九华派便再无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的资本,没落不过是迟早之事。”
“师叔多心了。”樊霁景幽幽一叹道,“我从未如此想过。”
“哼。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
樊霁景道:“师叔可知仙莲剑法是谁所创?”
“自然是祖师爷。”
“不错,祖师爷开山立派,创出了就仙莲剑法,可是自祖师爷之后,历经七代,却再无一代掌门创出新的武学,你可知为何?”
宋柏林愣住。这个问题他倒是不曾想过。
“因为无须。”樊霁景缓缓道,“仙莲剑法只得传授一人,因此历代掌门都是九华派的第一高手,在九华派地位崇高,无人可比,自然也就不会花心思去创什么新武学了。”
宋柏林道:“这与你将仙莲剑法公开传授有何关系?”
“一个人的目光或许会偏颇,但实力一定不会偏颇。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人人都能学仙莲剑法,那么门下弟子武功孰高孰低便一清二楚,九华派的武学自然会发扬光大。如此一来,能够当上掌门之人必然是过关斩将、百里挑一的高手,何愁九华派没落?”
宋柏林道:“若是那人不愿意当掌门又如何?”
樊霁景道:“当九华派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时,又有谁忍心放弃掌门之位?”
宋柏林语塞。
樊霁景捏着袖子,手指扫过袖中的信封,目光缓缓移到窗外。
九华山的天已经接连阴沉了一个多月,仿佛花淮秀走时连带带走了头顶那片晴空。
“师叔。”他轻轻地开口。
如今宋柏林听到他叫师叔心里头就一阵发憷,色厉内荏地回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