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日落之时,满目的漆黑,那种暗,仿佛将天地都融化。
一盏油灯,显得更加寂冷。
海风席席,晃动着窗子,偶尔海面上几声鱼跃出海面翻腾之声。
顾珩品偿着白青的手艺,刺生的味道全靠酱料,白青确实是个不错的厨师,在材料如此缺乏的情况下,还能配出酸辣甜齐全的酱料。
容霁默默地搅拌着手里的粥,鱼粥非常稀,也很清淡,适合久病之人。
但因为龟息,胃里象被掏空似地,胃酸不停地分泌,绞着他的内腑,“小七”
顾珩咽下口中的食物,打断:“食不言,寝不语!”
光线太暗,船在轻轻晃动,顾珩自然无法察觉,容霁捧着碗的手指,关节泛白,脸色泛着青。
对着一桌的珍馐美味,两人都吃得很辛苦。
顾珩落水后,胃口一直不佳,容霁就更不用说,咽一口汤,就象吃下满口荆棘,心头愈发沉重,朝思暮想之人,近在咫尺,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世间距离,莫过于此。
顾珩亦是,她选择放下,却终究意难平。
所以,不到半盏茶时,两人都搁了筷子。
顾珩先打开僵局,“你有把握平安回到金陵?”
“五成把握。”
“半数的不定性是因为什么?”这几日历尽生死,虽然很多线索很混乱,但若仔细去理,一条很明显的暗线已呈现出来。
“如果顾氏与高氏联手投靠容祈正,这天下就要乱了。”
顾珩琢磨,顾氏与高氏世家联手,谁肯使用世家,世家就支持谁,这是毋须置疑之事,否则,顾政也不会将顾家守了几代的传国玉玺献给容霁。
顾政和顾放安的不正是希望容霁在与容祈正较量中,与顾家联手么?
可惜,容霁坐稳太子之位,却始终不肯抬举顾氏。
如今契机来了,顾政岂肯丢失了机会。
顾珩心微微一动,福至心灵,抬首望他,“殿下在赌?”
容霁嘴角上挑,眸光潋潋,蕰着一层水汽,“我的小七真是聪慧!”
那口气,十足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令顾珩感到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目光,落向窗外的海。
“我在赌容祈正不会让自己落到被世家掌控的余地,是否持守年少时的雄心壮志,安邦定国,就算被我架空的权势,也不会给世家任何喘息的机会。”
“如果殿下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