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虽然淋了雨,但两颊不正常的嫣红,且有脱皮的迹象,很显然,这一路上空中疾行,被热浪给灼伤了。
“方才刚收到消息,今日辰时,先是几个书生挑衅,出师不利后,直接用粗暴的方式,打着商户的名义围攻五公子的客栈,声称若不把人交出来,就直接闯进去,结果。”
成津有些同情的耸了耸肩。
怎么夏淮昇训练出来的美人,比他麾下的女卫还要粗暴。
容霁脚步一顿,脸上又添了一分霁色,红得快滴出血来。
成津马上道:“有几个私闯的,跟破布似地被扔出来,其中一个挂在树上,四肢关节全部脱臼。后来岐水府的官差来了,把商户劝走。官差以伤人为由,去请五公子走一趟衙门,被五公子拒绝。”
容霁脚步微缓,面带沉思,自语,“不对劲!”
成津却道:“五公子这次打着夏淮昇的旗子,一路招摇而至,岐水府那些商户声闻鲸兰公子,就如同瘟疫,反应过激一些,也是正常。”
容霁摇了摇首,他心里隐隐察觉不对劲,只是这不对劲是来自顾珩的举动,还是来自岐水府的过激反应,他一时之间尚没有定论。
他以前极少这般反应迟缓,或许今天是太累了。
一行人进了东宫。
东宫自从庆隆太子容硌离世,一直处于封闭的状况,容霁被封为储君后,东宫重启。
但容霁并没有宿进容硌用过的主殿,而是居住在自己的行苑——玉华林。
他对东宫很熟悉,容硌在世时,很疼爱他。
容霁尚年幼,很多时候不愿被元后拘在身边,一年里倒有大半年住在东宫。
容硌知道他生活的习性,也乐意纵着他。
所以,在容霁所居的玉华林,比太子的寝居不知道讲究了多少倍,光是浴池,就耗费了三百名玉石匠半年的雕刻的功夫建成。
一进玉华林,几个宫人已经拿了干毛巾,围上来给他擦拭头发。
容霁僵直着身子坐着,此刻,那一张风华的玉脸上一片潮红,眸中血丝弥漫,如网状从瞳孔向四周延升,看得令人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瞬,瞳里就要泌出血。
“太子殿下,您该去沐浴,别着凉了。”成津小心翼翼地劲着,接过内侍递上的瓷盅,“先喝几口润润嗓子。”
这是说糖雪梨汤,里头还加了些滋补强体的冬虫夏草。
对于容霁最近的身子,成津有些担忧,这千里奔袭这般辛苦,顾珩却毫不知情,便是知道,也未必领情。
成津替容霁感到不值,可这种话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出口。
如今的顾珩仿佛是容霁心口的一把利刃,哪怕稍移一点点,就会要他的命!
容霁接过,饮了一口,咽下时,感到喉咙处一阵割裂的疼,他沉声道:“你去户部,把这几年岐水府缴纳税的帐薄送来。”
“是!”
成津走后,容霁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浴池。
白玉池上,七个龙口吐出温热的泉水,容霁卧在光滑的玉石榻上,由着几个内侍按捏着他身上僵硬的肌肉,极度的疲倦令他几乎很快陷入深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