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就算伤痕累累,满目疮痍,也屏住呼吸。
就算用尽最后的力气,也想要将眼前的一幕映入脑海——
如今的鬼舞辻无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形,而是从面部中间裂开,遍布獠牙,彻头彻尾的怪物。
那怪物茫然地睁大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开什么玩笑?
他想着。
区区几个人类,区区几只蝼蚁而已。
鬼杀队没有覆灭,而身为鬼的珠世,黑死牟,鸣女都背叛了他,还有那个叫祢豆子的,克服了阳光的鬼也没能抓住……
到最后,他一无所获,一事无成。
我不能死。
我怎么会死?
他不甘地想着,但不知不觉间,死亡的绳索已经静静绞住了他的脖颈,从身上千刀万剐的伤口处开始,已经在一片寂静中逐渐化作飞灰,奄奄一息。
漆黑的夜晚即将降临,鬼的双足却已经无法走到任何地方。
连辞世之句都未备好,喉舌就已经支离破碎,只能发出意欲不明的怪异声响。
在一片黑暗中,意图奔赴永生的鬼,
最终还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
命运多舛,终至此时。
跨过数千数万的寒夜,那些仿徨不去的灵魂终于得以解脱。
因为鬼舞辻无惨死了。
就像是万千生物一样,平等地坠入生死有命的轮回。
这场战役是鬼杀队,是人类的胜利。
在同样寂静无声的鬼杀队本部里,产屋敷杭奈和彼方都愣愣地借信鸦视线看向那逐渐散去的尸骸,似乎是不可置信。
过了数秒,杭奈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旁边的兄长。
“参与决战的队士大人无一人牺牲,辉利哉大人,我们……”
完胜了。
她充满胜利喜悦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辉利哉依旧严肃的脸色,于是戛然而止。
鬼舞辻无惨死亡,意味着所有的鬼都会跟着陪葬,所以鸣女也不例外。
“杭奈,通知信鸦将还能动的队士安排支援重伤者。彼方去联系愈史郎,让他尽可能赶到鸣女身边,我负责决战场地的队士……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增加伤亡。”少年揉了下酸痛的眼
睛,然后注意到自己的两个妹妹还有些愣神,于是稍稍加重语气,“快行动起来,还没有结束。”
彼方和杭奈回过神,立刻点头应下。
而听着孩子们的对话,居于后方的产屋敷耀哉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耀哉大人。”
产屋敷天音握着丈夫的手,将旁边的水杯递给他。
守在屋外的香奈惠立刻坐不住了:“我去找医生和蝶屋的人,宇髓先生,这里就拜托你了。”
宇髓天元点了点头。
虽然香奈惠和忍出身药师的家庭,但这种并非血鬼术导致的疾病已经不是她的强项,比她更擅长医术的忍现在还在前线。所以最好还是找给主公看过多次病的医生过来。
所幸医生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