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惜你有才,好心提醒你一事。”阮凝又道。
“秦夫人请说。”
“那不义之财可不是容易拿的,当心还没在怀里捂热,转身就被人给封了口。”
那儒生神色一僵,又顶着周围人齐刷刷射来的怀疑目光,简直像被架上了火堆炙烤,额头的汗几乎都要冒出来了:“秦夫人这话……我听不明白。”
阮凝道:“你心里明白。”
见这情形,先前叫骂的男人彻底忍不住了:“你这娘们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说我们是收钱来闹事的?老子像是缺钱的人吗,怎么不提你这贱……”
一道锋芒倏然划过眼前,男人的话被生生噎回了喉咙里。
秦征缓缓将游龙枪从他面前收回,沉声警告:“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既怒且惧,往地上啐了一口,才不情不
愿地开口:“秦夫人想说我们是收了钱来闹事,那死了的人呢,难不成也是拿了钱自杀的?尤其是先前那个会武功的男人,你难道要说他是半夜自己把自己剥了皮铺在路上的?”
“我正想提这事。”阮凝面向众人,“人人都说城里有个会武功的人被恶鬼给害死了,清晨被发现剥了皮铺在路上,可究竟有谁亲眼所见了?”
人群一阵吵闹骚动,个个都左顾右盼着等谁站出来作证。
阮凝不紧不慢地追问:“还有,那个会武功的人多大年纪,相貌如何,身高几许,衣着怎样,用的是哪路兵器,哪日哪夜又是死在哪条街上,可有确定吗?”
“这事当然是被官府给压下去了,你说的细节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知道!”有人不服争辩。
阮凝道:“清晨时分,又在街上,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亲眼看见?”
“那亲眼看到的人或许在家里,刚好就是不在我们当中啊!”男人大声反对。
阮凝又笑了声:“怎么偏就这么巧?”
男人依然嘴硬:“就是这么巧又怎么了,难道我们都没看到就能证明什么都没发生了?”
“对,这分明就是恐吓人心的谣言,被有心之人散布得满城风雨。”阮凝冷冷道,“倘若真有其人,死法还如此可怖,你们早就安坐不住了,还能等到金雀楼的昙娘死了后才闹上门来?”
一直不动声色的山羊胡道士闻言,从人群中踱步而出,对上了阮凝的目光:“秦夫人这样说,是承认昨夜祸事了?”
“事实罢了。”
“既然秦夫人知晓昨夜祸事,便应知那恶鬼凶猛,倘若继续放任不管,像秦大侠这般一意孤行地偏袒活尸,阻挠贫道做法镇压,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道长这话实在奇怪。”阮凝道,“你又不曾见过,怎么就认定我府上的是活尸呢?陈长风只不过是重伤昏迷,一颗心还在腔子里活蹦乱跳着,他妻子更是在旁悉心照料,好好的大活人一个,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尸了?”
秦征不禁讶异地看向她。
道士应答如流:“贫道正是受法器指引才来到了虔城,城中种种异象就是活尸作祟的印证,你府邸上空黑气凝聚,正是怨灵修炼恶鬼之
兆。至于秦夫人所说,便是活尸的棘手之处,外表视之如常,寻常人自然容易被迷惑,却逃不过修道之人的眼睛。”
“道长果真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这是自然。若是秦大侠不再阻拦我们,贫道定然为秦夫人指明。”
阮凝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