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最后一面!”沈嫔哭道,“皇上、皇上……”
凌容与看着沈嫔,想起那日牧逸春求见他,对他说那番话,眼神骤然阴狠,看着她仿佛就像在看死人那般,不带任何温度。
他没想到沈贵妃吃了一次亏,如今都被降为嫔位,居然还有胆子将心思动到盛欢身上。
若是沈嫔想害人是自己,他还不会那么生气,可她偏偏想害盛欢。
凌容与唇角挑起一抹嗜血冷笑,将盛欢护在身后,凛着嗓子笑道:“当初若不是沈嫔娘娘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原本身强体健父皇身子又怎会衰败至此?”
“来人,将沈嫔娘娘压回揽月轩,沈嫔及揽月轩一众奴仆,无孤旨意不得随意外出。”
宫人们闻言皆心中一凛,霎时纷纷低下头去。
这是要将沈嫔幽禁之意!
承干宫里早就都是凌容与人,话方落,候在承干宫外侍卫们却已鱼贯而入,将沈嫔团团围住。
凌容与眉眼阴鸷,脸色阴沉瘆人得可怕,墨眸里汹涌怒意掩都掩不住。
“父皇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是三皇子生母,孤也要你为父皇殉葬!”
低沉嗓音里更是充斥着森寒冷戾杀意。
“本宫儿子贵为皇子,太子凭什么要让我殉葬!”沈嫔被太子骤然散发骇人气场,震慑得脸色煞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往后踉跄了一步。
帝王命在旦夕,甚至可说已处于弥留之际,此时沈嫔再也沈不住气,也不管众太医与御医们就跪在宫门外,朝着太子破口大骂起来。
可惜无人理会沈嫔,侍卫们也对她毫不客气,直接将她‘请’出了承干宫。
沈嫔辱骂声很快就消散于空气之中。
就在沈嫔刚被送走没多久,就见清河公主哭红着眼赶了过来,身边跟着赵杰与盛煊。
原来就在景成帝醒来不久,就有宫人立刻将传消息到长乐宫,清河公主闻言欣喜不已,可当时就坐在她身旁赵杰与盛煊,两人神色同时凝重起来。
景成帝从小就特地疼爱河清,赵杰深知清河对景成帝亦是极为孝顺与亲近,他不忍清河到了承干宫才得知真相,当下就跟她说了景成帝很可能只是短暂回光返照。
盛煊虽不说话,却也沉重点了点头。
清河知道赵杰从不说假话,更何况帝王生命又岂可随意乱说。
听见之后,当下就哭了起来,十万火急拉着赵杰赶到承干宫。
就是不知为何,清河公主都赶来了,三皇子却迟迟没有现身。
※正文完结之后还有番外※
承干宫寝殿内。
此时景成帝虽然神智清醒,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看着裴皇后缓缓朝他而来,景成帝双眼逐渐赤红起来。
裴皇后一如当年他在裴国公寿宴上所见,依旧是那般美得叫人失了心魂。
肤白似雪,唇如朱樱,云鬓酥腰,再加上精致绝美五官,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惑人心神美。
然而他自己生命却已走到尽头,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连说话力气也无。
此时只能狼狈不堪躺在龙榻上,眼睁睁看着当年教他一眼钟情,不择手段抢到手美人儿朝自己走来。
裴皇后手里捧着御医们刚命人熬好汤药,在榻边缓缓落了座。
慢条斯理扶起景成帝,在他腰后塞了个引枕,动作优雅喂他服下汤药。
景成帝清醒时能自己张口,这个喂药就比之前轻松许多,最起码,她不用再硬灌。
裴皇后将空碗置到一旁,轻声说道:“其实,臣妾有一件事一直瞒着皇上,如今皇上就要抛下臣妾,臣妾怕此时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景成帝缓缓地抬起枯瘦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惜任凭他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皇后见着帝王如此狼狈模样,漂亮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快-意弧度。
当初景成帝不顾她意愿,肆意抢取豪夺时,她可比他此时更痛苦百倍、千倍,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像景成帝,就算再痛苦也不过几刻,便要撒手尘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