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世凌容与居然已经能厚着脸皮,脸不红气不喘说出来调侃她。
盛欢听凌容与这一番话,差点就要绷不住泫然欲泣表情。
凌容与见她拼命绷着脸,硬要装委屈模样,墨玉般眸子里,浮上仿佛能将人溺毙般宠溺笑意。
“若真那么想去御花园走走,孤便陪你一块去。”
盛欢其实根本就没掉泪,只是那眼泪悬在眼眶里打转模样,却比不掉泪还教人心生怜惜。
凌容与也知道她其实是故意扮委屈,可他就是见不得她欲哭不哭模样,就算是假,也让他心疼不已。
“不止今天,之后每一天你都得陪我去散步。”盛欢见目达到,立刻笑眼弯弯地勾住他手。
盛欢有孕之后,若只看背影,身姿依然纤细动人与未怀孩子时无异,可胸与腰却是生了不少肉。
这长了肉身子可谓愈发柔软。
手臂与肉碰在一块时,凌容与呼吸微微重了些,眼中温柔笑意慢慢被幽暗与灼热所取代。
但很快,那些不该存在念想,就全被他艰涩万分按回心底深处。
“好,”凌容与不着痕迹抽开手,揽住她柔若无骨香肩,“只是怎么突然就要孤陪你一块散步?”
盛欢并不知自己夫君有多辛苦,听见他问话,又是笑笑窝进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小脑袋在他怀中撒娇蹭了蹭,才笑道:“兄长说了,多多走路,到时生孩子时就会轻松许多。”
凌容与:“……”
又是赵杰。
……
太子夫妇两人在御花园里慢步赏花,可谓和乐融融,然而另一头承干宫气氛却迥然不同。
这个散步没能维持太久,就被四处急着寻太子宫人所打断。
原来在半个时辰前,御医与太医们听见景成帝醒来,二话不说就匆匆赶了过来。
然而当他们进到寝殿,见到景成帝气色时,经验老道御医们,心里非旦毫无半兴欣喜,反而纷纷无声地落起泪来。
他们见到帝王如此,立刻要宫人们赶紧去将裴皇后与太子及三皇子都叫来。
就在皇后与太子、太子妃,一前一后赶了过来,三人正要进皇上寝殿时,御医们却又面有难色将人揽下。
他们不敢在帝王面前直言,只好在殿外说出实情。
“皇后娘娘,皇上怕是、怕是……”那大逆不道之语,御医们不敢说出口,欲言又止,只声泪俱下道。
“臣等已令人熬好参汤,皇上饮下参汤后尚可再支撑约莫一刻钟,皇后娘娘与太子若还有什么话想跟皇上说,尽量长话短说。”
景成帝命本就是靠药强吊着,此时醒来不过就是将死之前回光返照,众御医们心知肚明。
说完,就见御医与太医们,一个接着一个在宫门外跪了下来,泪流不止。
裴皇后无喜无悲,只淡淡询问凌容与:“太子可有话要对你父皇说?”
凌容与摇头,垂首低眉,“父皇疼爱母后,这最后一程该由母后相送。”
裴皇后毫无波澜绝色面色,此时才终于扬起一点笑意。
“好,本宫就和皇上说几句体己话,太子且候在外头等着,你先派人将太子妃送回东宫,以免待会儿惊动到她腹中双生子。”
凌容与接到禀报时,当时正陪着盛欢在御花园里散步,夫妻俩人是一块过来承干宫。
盛欢见到御医们跪着痛哭,哪还不明白发生何事。
听凌容与要人先将她送回去,她抓着凌容与手摇头道:“我、我想在这陪着殿下。”
盛欢并不知裴皇后对景成帝抱持着什么感情与态度,也不知凌容与早在前世,景成帝强硬地禁止他出宫接盛欢,进而害死了她与自己孩子时,就对自己父皇失望与绝望。
只想着景成帝为凌容与父亲,凌容与骤失亲人心里必定难受不已,她不愿独留他一人在这承受痛苦。
凌容与看着盛欢澄澈眸光里盈满担忧,心里霎时温软得一塌糊涂。
就在他低声哄着怀中美人,想方设法要先将人哄回东宫时,原本在揽月轩沈嫔,不知是如何收到景成帝病重消息,居然已泪眼匆匆赶了过来。
沈嫔整个人摇摇欲坠,面色惨白,急欲闯进景成帝寝殿之中,见上帝王最后一面,却被凌容与摆手让人将她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