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如何?
他只是个现代996的上班族,被打了又怎样?
赵霁当皇帝的时候,坐在皇椅上,抬眼望去,每次朝廷上下吵成一团的时候,又有哪些人是真的为了大宋?无非就是门阀利益之间的争执罢了。
这么一想,这些事情凭什么要他一个人背负?
他不如和他男人仗剑天涯来得痛快。
家国大事确实不是他这种现代芯子的冒牌货能够承担的。
“启禀陛下。”赵霁听到底下有人这么说道。
想放弃想得入神的赵霁第一反应就是‘滚。’
g字音刚出,他便突然发觉不对。
怎么是女人?
赵霁愕然抬头,就见崔明的遗孀正跪在门口不远处。
看清来人的赵霁心中的惊讶更甚“……你怎么来了?”
白驼山的阴谋却牵扯进了无辜的崔明,幸好崔明的妻子逃出一劫,当初被赵霁安排在后宫任职女官。
但女官不进前堂,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文德殿中?
崔明的妻子把头埋得极低,双手放在身前地面上,额头触碰着手背,轻轻道:“陛下要找的人……臣女或许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赵霁莫名:“什么人?”
她道:“臣原系崇州人士,继母却是江南人士。臣女无意间听闻陛下欲在江南寻人……陛下所描述之人,和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继母堂兄之子颇为相似。便写书信回家乡相邀,那人确实名叫黄药师,此时已人在开封。”
赵霁的头又开始疼了:“你可知罪?”
一介后宫的女官,妄自探听朝堂事务不说,还揣度圣意。
崔董氏低垂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但从嘴巴里传出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坚定有力:“臣女之罪,求陛下赐死臣。但那年轻人此时便就身处开封,臣女死前为愿陛下去见上一见。”
赵霁放开揉着额头的手,目光落在崔董氏的身上:“你和黄药师是何渊源?”
崔董氏:“我二人只一面之缘,毫无关系。”
赵霁:“你为你继母奔走?”
崔董氏:“继母虽待我不算苛刻,但我嫁来开封之后,继母便完全同我断绝了联系。”
崔董氏已经入宫有些日子了,该懂的规矩也都应该懂了。赵霁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触犯这么多宫规,只为向他举荐一个不止真假的‘黄药师’。
当初赵霁下令也非常模糊,并没有说明找到此人是重用还是杀了,她若是求利,不可能铤而走险。
赵霁反问:“为什么?”
坐上的帝王质问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崔董氏感受着天子之怒,身体不由自主因着天子之怒颤抖惶恐,但内心却相反一片平静,冷静道。“臣女别无他求,只想为陛下分忧。”
崔明去了之后,她确实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
报仇之后,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和精神支柱,便是当初她跪在文德殿之时,抬头看到的陛下的那抹笑容。
今天,同样跪在文德殿上,被教导了许多规矩礼仪的她已经不会抬头再看陛下了,但无妨,只要能为陛下分忧,她死而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