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荀彻率领大军从象泉回到北境之后,襄国公主顾梦奚已经离开双城三个月多月了。
毕竟她身上还背负着护送金佛的使命,无论怎样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儿。
也正是这三个月短暂的分别,荀彻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寻常冷漠到底的人,实际上总有一腔热血未凉。
无论是那个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包着眼泪求他带自己离开的人儿,还是上元佳节娉娉婷婷的贵族公主,都印在他脑海里无法忘却。
他终于找回了海月跟他说过的那种感觉:“它无处不在,在你睡不着的深夜里,在你骑马习武的时候,在你血战力竭的时候,你都会想起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她长在你心里啊。”
他终于实实在在地,找到了那种感觉。
于是他修书一封,向圣上求娶襄国公主。
此时边境局势稳定,圣上特意准了他一个月的婚假,让他返回京中完婚。
新婚燕尔
沉寂了多年的荀家将军府终于配上了大红色的绸缎,被装点一新,准备迎接新的女主人。
荀氏的族长都已为他递了合婚庚帖,置办了宴席,宴请了京中几乎所有的勋贵。
就连许久不曾踏出府门的景唐,也赶来参加了他的婚礼。
荀彻在婚礼前一天才赶回京城。
一向不懂这些繁文缛节的他,却在握住那个温热的手掌时沉静了下来。他走得快,听见顾梦奚怯怯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将军,慢点儿。”
荀彻的一颗心便就这么化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这样想要呵护一个人的感觉。
于是他放慢了步调,慢慢地牵着身后的人儿走过人潮,踏上独属于他们的路。
酒席上,荀彻始终心不在焉地,除了跟景唐和镖局的弟兄们敬酒之外,始终话极少。
景唐笑着道:“我们还是早点散了,让大将军早些揭盖头。”
于是众人推推搡搡地,便将他推进了洞房里。
到了这儿,满屋子的香气弥漫着,桌案上的龙凤烛早已落下烛泪,斑斑驳驳。
荀彻愈发拘谨了,他悬着心走到了那人儿面前,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
谁知坐在床榻边儿上那小人儿摸索着探出一只玉白的手来,紧紧地扯住他的袖口,瓮声瓮气地道:“难不成,你要这时候才反悔?”
他一惊,赶忙将盖头摘下来,面前的人儿已经哭得鼻尖儿红彤彤的,一双饱含着泪珠的眼睛显得楚楚可怜。
荀彻生硬地哄着:“别…别哭了。哭了,不好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面前的小人儿明显愈发瘪了瘪嘴,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你敢凶我…呜呜呜唔”
顾梦奚带着鼻音埋怨着他,下一刻却被面前高大的身影紧紧地搂紧怀中,一张小脸被捧在手心里,用力地吻着。
时光以柔软暧昧的方式蔓延在这暖帐之中,他一生的凄苦都有了回报。
许多年前那个问题似乎都得到了解决的答案。
……
“我不知,我此生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
“——和一个人安稳地携手共度此生。”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在战场上厮杀了许多年,这是第一次觉得有牵挂。”
引用自基友杨泽毓的小说《帕提亚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