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有些失神,往后趔趄了两步,正好撞上一旁的茶壶。
茶壶没晃了两下,像是灌满了什么一般。
她像一个绝望中行走了许久的人儿抓到一丝生的希望一般,抓过那茶壶一看,满满一壶暖洋洋的热奶茶,飘出一阵浓郁的香气。
她四下细细找了一番,却又失望地瘫坐在了原地。
原来,这只是他随手煮的茶。
他连只言片语也未给自己留下,看来是真的走了。
海月心中的酸涩渐渐漫上心头,不由地溢了出来。她无法再抑制心中憋闷依旧的难过,两行眼泪不由地流淌下来,一直到呜咽,再到最后放声大哭。
四周的侍卫早已被她遣散了,没人会听
得见她的哭声。
这里空空荡荡的,好冷,也好可怕。
在无数个战场上也未曾落下的眼泪,像是在这一天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江央坚赞真的走了,一直到她哭得没了力气也没回来。
海月如今脑中再也想不起其他,只觉得越哭越难过,一连串的悲痛齐齐被牵引了出来。
终于,在她哭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海月止住了抽泣,胡乱将眼泪抹了一把,两只眼睛肿得如同两个硕大的桃子。
“将军,元帅请您过去。”
海月听见外面并不是江央坚赞的声音,心中便不由地涌起一阵怒意:“不去!叫他请别人去!”
那亲兵被吓得退了两步,并不敢再多说什么,连跳带跑地回到荀彻的营帐去复命。
荀彻闻言,只挑了挑眉,亲自走到海月的营帐去看个究竟。
海月听见脚步声,烦得要命,正准备将茶壶砸向帐外,却听见荀彻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是又发什么脾气?”
海月怔了半晌,哭腔也随即戛然而止,泪珠挂在脸蛋上,模样甚是好笑。
荀彻见里头陡然没了声响,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海月愣愣地看着荀彻穿着一身雪白袍子,长发柔软地散在肩膀上,与平日里的阴冷模样全然不同。
光影在他脸上晃了片刻,衬得他一副俊美容颜格外令人移不开目光。
荀彻见她散乱在地上的物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大清早,谁又招惹你了?”
海月紧紧地抿着嘴唇,两行泪水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一张小脸挂满了委屈:“师兄,江央坚赞他撇下我一个人……”
荀彻满脸疑惑,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只得原地蹲着等她哭完了才张口问道:“你跟我说说,他如何撇下你了?”
海月哭着哭着陡然怔住,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像被冰雪冻住一般无法转动。她想起荀彻并不知道江央坚赞悄悄在她营帐里住了三两日,一时便有些无言开口。
荀彻见状,只以为她是做梦魔怔了,便叹了口气道:“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若被旁人看去,还怎么看你的笑话。行了,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出城去迎接贵客。”
“
什么贵客?”
“见了你就知道了,在这儿我如何跟你说?”
海月见他语气不容有丝毫怠慢,便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荀彻瞧了她一眼,道:“你换件衣裳,我在帐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