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众人异口同声地笑道,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轻快。
月色高照,照亮了他们归去的道路。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穿过三关外的密林,却只听得在前面探路的士兵猛地大喝道:“谁?!”
众人猛地停下了步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一阵沙沙的树叶微动的声音,海月猛然朝着树枝颤动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骑马的蒙面男子越过大路向西面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海月仔细一看,猛然一惊,刚想纵马奔去,只听江央坚赞在她身后喊住了她:“海月,不必再追了。”
海月已追出去了老远,却依然勒紧马头,朝着那男子消失的方向注视了片刻,纵马往回走。刚走到一半,只听到树林里似乎有什么小孩的啼哭声。海月一惊,旋即下马朝树林里奔去。
江央坚赞见状,也纵马去追。他身后的一大群人跟着江央坚赞到了树林边上,这才看见海月抱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那孩子双眼空洞,竟是被人
生生剜去了双眼。
江央坚赞跳下马背,从她手中接过孩子,仔细一看,惊了片刻:“盈笙?”
那孩童似乎辨别出了那人的声音,只伸出手搂住江央坚赞,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堂兄救我!”
他们抵达东平城的时候,潮戈盈笙已经在江央坚赞怀中浅浅睡去,至始至终都搂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地停止哭闹。
江央坚赞将他抱回自己的卧室,便走了出来,向众人道:“我们出征已有一个多月,为何古格没有一封书信传来?列城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们竟也没人来寻?”
“赞普莫急,末将已派人快马将赞普的手书送回了古格,想来过几日也就到了。”
江央坚赞想了片刻,还是召了一个金卫来,派他乔装前往列城,去打探到底有何事发生。
洛桑道:“拉达克摄政王觊觎王位已久,恐怕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胆子再大,难道敢公然在列城篡位么?”
江央坚赞叹了一口气又道:“罢了,天色已晚,吩咐伙房准备夜宵,好好犒赏将士们。各位若无要事便各自下去休息罢。”
他看见海月有些心神不宁,便没有叫住她,只看着她独自走了。
海月一个人走在路上,不断地回想着方才那个蒙面男子的身影。
他明明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可那个眼神里似乎装着许多许多的东西。他很像,很像已经失踪许久的那个人。
不知何时,她走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任凭风迎面吹来,将那些消失已久的回忆和感觉重新带回了她身边。
记忆里那个爱穿白色衣裳的少年,总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却唯独见了她,唇角便会浮现出难隐的笑意。
那些数不尽的时光如今破碎成一片一片,凌乱地散落着,她随便捡起一片,她听到风里有一个女孩天真的笑声:“小师兄,我数到三,你就出来找我好不好!”
记忆里早已经记不起少年昔日的神情,只记得他那模糊的声音从老远传来,说了句“好。”
那太久了,像是前世的故事。
“月儿,小师兄会用尽一生一世,照顾你,保护你……”
年少时她不知这样的誓言有多重,也不知像他那般沉默的人说这样的话要下多么大的决心。
可如今她渐渐长大,渐渐感受到他的心意的时候,那个许下承诺的人,却消失在大漠里,从此杳无音讯。
她淡淡地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漠,口中像是呢喃着什么。可是周遭的一切都异常地安静,像是一场空梦。
作者有话要说:海月显然还是低估了龙鹰王妃的城府。能够想得到养几个傀儡在身边的女人,心机自然不同寻常之辈。
前方高能,我拿着平底锅先撤了,莫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