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月有瞬间心里生出一种无力的悲凉感。
母亲,您让我逃,让我寻找自由。
可是,母亲啊,我连这小小的房间都逃不出去了……
佳月紧闭着眼,顺手摸过一侧柜子上的青瓷瓶,打算与这太监拼死再抗衡一次。
尖锐的刀锋正要朝她劈头盖下,她手中的青瓷瓶同时举起。
“嘭——”的一声,是重物倒地。
紧接着,又是大刀哐当砸落的声响。
一道颀长的身影将佳月覆盖,待感觉到眼前的危险似乎已消去,佳月惊慌失措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少年冷峻的面容。
“你可真够有能耐的,佳月。”李谦眸含冷意地道。
佳月脑子感觉空白了一瞬,手中还紧紧握着那青瓷瓶,她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那名小太监,心慌意乱。
李谦不悦地上前几步,将她步步紧逼到墙面贴着,“说话。”
佳月轻颤眼睫,闭了闭眼,深呼吸后又睁开,“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李谦摇头,轻笑了声。
“你从前不是这样喊我。”
佳月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太子,可面前少年漠然的身躯,将她彻底挡了去路。
她垂眸,低声道:“还请殿下让……”
佳月忽然脸色一变,想起含春还昏迷躺在地上,连忙就用力推开了身前的少年。
可下一瞬,还没等她跨出去一步,便被李谦轻松拽了回来。
“跑什么?我救你了,你竟是一句感谢都没有?”
李谦笑得温柔又诡异,“我怎记得你从前总是一口一个太子哥哥,一口一个感谢的?”
佳月用力挣扎,瞪着湿红的眼眶道:“求殿下松后,我的宫女生命垂危了!”
嗬(),李谦捉住她的手腕?(),吩咐道:“王勤,把那宫女带出去救治。”
很快,王勤进屋带着两个小太监一同将昏迷的含春拖了下去。
佳月紧紧盯着那蜿蜒的血迹,怔怔出神。
李谦见她的心思还不在自己身上,心中不悦,却仍是笑着问:“佳月,这两年,为何不来找我?”
佳月低着脸,轻声道:“不是太子殿下说,让我从今往后不准去东宫了吗?”
“我是在谨遵太子殿下的命令。”
李谦伸出另一只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
当这张泪流满面的芙蓉面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李谦面色慌乱须臾,又极快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眯着眼,问:“哭什么?”
刚脱离了惊险,此时又被太子这般逼迫,佳月这几年积压在心中的委屈几乎是瞬间倾泻。
她已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想流泪的情绪,只倔强的不肯再说一句话。
李谦望着她一双哭到红肿的眼和将要咬破的唇,心中的怜惜与愤怒在不断交织。
他实在气她这两年即使在后宫过得那般艰难,也不肯向他低头伸手求助的倔强,又恨自己竟是对梅贵妃的女儿还这般放心不下。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夜风从敞开的窗口吹入,寂静的庭院响起簌簌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