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聿白眼里,阮胭和宋韵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前者静美如秋叶,后者绚烂如夏花,各有所长。
但现在,在他面前一向温柔坚韧的阮胭,却哭得梨花带泪。
有那么一瞬间,盛聿白生出几分不忍。
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有些不合适。
静谧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片刻,盛聿白薄唇微动,欲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沉寂的氛围。
被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男人开口,语气略有几分不自然。
阮胭没说什么,低垂眼睫,抹了泪。
她心如死灰地转身,不打算再停留下去。
盛聿白接通电话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要走,本想上前挽留。
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陌生的男音:“请问是盛聿白先生吗?我们这里是春萝市人民医院,您的女朋友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我们医院抢救,麻烦你赶过来一趟……”
“女朋友”三个字令盛聿白愣怔了几秒钟,紧接着,他想到了宋韵,心下顿时一慌。
没做多想,盛聿白举着手机往书房外走,语气凝重许多:“我现在过去!”
说话间,男人疾步越过了阮胭,行色匆忙得,连不小心撞到了阮胭都没有察觉到,走得头也不回。
情绪尚未平复的阮胭愣住了,她心里突然安静下来,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视野里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阮胭不知道,盛聿白去做什么。
但她有预感,一定和宋韵有关-
接下来的两天,阮胭请了假,窝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这两天里,阮胭只见过盛聿白一面。
还是深更半夜,他回家来拿换洗的衣服,正好遇到了下楼煮宵夜的阮胭。
两人视线交汇,并没有交流。
因为擦肩而过的时候,阮胭闻到了盛聿白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属于女性的淡淡的香水味。
阮胭听说了,宋韵出了车祸,现在在春萝市人民医院住院。
她不知道她怎么出的车祸,也不知道她伤得是否严重。
只知道盛聿白这两天连公司都没去,一直在医院守着宋韵。
这两天里,阮胭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难过自怜,觉得痛苦,仿佛身上一块腐肉被生生割了下来。
到后来的平静,逐渐麻木。
阮胭心里经历了千疮百孔的痛。
但她痛过之后,也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前路。
盛聿白要她远离令家,远离令淮烨。
这两天来,阮胭仔细想了想,把令家和阮家、盛聿白放在了天秤的两端进行了反复的衡量。
后来她发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对她好的,给她家人一样的温暖感觉的,似乎一直是令家人。
何况令家从前一直帮扶阮家,为阮胭为整个阮家带去了多少利益,阮胭心里很清楚。
她没理由无缘无故地和他们断了所有关系。
阮胭承认,她曾经是很喜欢盛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