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这个问题,阮胭心里是有答案的。
只是她想听盛聿白亲口说出来。
“如果真的过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任由她对你百般纠缠?”
“为什么要一直养着茉莉,为什么昨晚她一个电话,你就去把她接回了我们的家?”
“为什么呢……盛聿白。”
阮胭的语气失望极了,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
视线已经悄然变得模糊了。
面对阮胭柔而有力的质问,盛聿白心里的烦躁感到达了极限。
他当即面色一沉,冷声喝止了她,一字一句皆是冰冷的:“够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们只是协议婚姻而已,我的过去,和你有关系吗?”
“……”阮胭心里重重落下一块石头,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手脚冰凉。
盛聿白却未察觉,反过来警告她:“阮胭,你逾越了。”
“你和令淮烨之间什么关系,我可以不管。”
“但是我得告诉你,如果你和他继续接触下去,我们之间的协议,恐怕就得终止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说完这句,盛聿白的视线从阮胭脸上收回,冷着脸,一副不欲再搭理她的样子。
他很清楚,阮胭有多重视他们的婚姻。
哪怕只是协议婚姻,也切实地帮她坐稳了盛太太的位置。
她用情至深,盛聿白再清楚不过。
何况如今的阮家已经不同于当初依靠着令家那会儿,阮氏集团在盛氏集团面前,如蝼蚁一般渺小。
以盛聿白对阮胭父亲的了解,他肯定不愿看见阮胭离婚,失去“盛太太”这个身份-
阮胭愣住了,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晴天霹雳,良久说不出话来。
她大脑空白,眼眶胀涩难受,憋了很久的眼泪,不受控地滚了下来。
仿佛她长达九年的暗恋,终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静谧。
阮胭站在距离盛聿白不远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她其实不想哭的,但心里那股酸涩感实在浓烈,像切开的洋葱一样,熏着她的眼睛。
眼泪陆续往下掉,跟滚落的透明珠子似的,根本不受她本人控制。
许是因为阮胭许久没有吱声,书桌前情绪得以平复的盛聿白抬眼看向她。
本想让她没什么事,就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他工作。
因为他把积压的文件处理完,还要去公司,事情挺多的。
谁知他一抬眼,就看见愣站在原地悄声落泪的阮胭。
穿着梨花白连衣裙的她,此刻就像一株山栀子,幽静地开在那里。
连哭都是悄寂的,本就生得清艳的脸,哭起来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再也狠不下心来对她冷言冷语。
盛聿白看愣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阮胭从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
她总是温软笑着,娴静温柔,让人觉得与她相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