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件事,就在所有人的默契中以这种温和的方式收尾了。
又过了三天,白夜在天牢中验明正身后被秘密处死,一干人等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那些曾经协助司旭救过百姓的暗桩们皆将功折罪,从轻处罚。
木清被流放到登州。
临行前见了唐玄一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分别时,唐玄心里的壳子显然轻了一层。
林振给登州团练去了信,多少能照顾木清一二,有生之年,兄弟们不管能不能再团聚,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潜龙令,也就是那支可以号令“黑面水鬼”的小玉笛,月玲珑交给了唐玄。
唐玄答应她会向官家请旨,放那些没有做过坏事的教众一马。
接下来,就剩唐玄和司南的终身大事了。
赐婚的旨意早在司南手里了,临到头,他又怂了,每天都有无数个理由,就是不敢挑明。
就在他瞻前顾后的时候,唐玄独自找到司旭和月玲珑,跪在他们身前,郑重提亲。
“唐氏子玄,在此求娶司家大郎,从今而往必敬他,爱他,忧他所忧,想他所想,无论风霜雨雪,人世沧桑,皆不怨怼,不移心。”
“他伴我日迁月移,我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望二位长辈允婚。”
唐玄说完,深深地拜了下去。
司氏夫妇彻底放下心。
他们想要的唐玄已经都说了,这就够了。
司南还在抱着爪子纠结呢,突然看到郡王府的大汉们抬着聘礼送到司家大宅,随行的是官衙的冰人。
司旭和月玲珑收了礼,同郡王府的老管家有说有笑,还留人家吃了饭。
没有震惊,没有黑脸,没有拿大棍子把人赶出去,反而喜气洋洋,仿佛“高嫁”郡王府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
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司南像个忐忑的小木鸡,傻傻地跟在父母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司旭和月玲珑故意逗他,不看他一眼,让他悬着心。
直到外人走了,夫妻两个才把他拉到跟前训话。
“不是没气过,转念想到你这几年的辛苦,又不忍心责怪你了……是爹不好。”司旭轻叹一声。
回京的路上,他听到司南说的那些,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自责。
如果不是他和妻子突然离家,这个孩子还是那个只识填词作曲的小纨绔,哪里需要被迫长大?
“我已跟唐管家说好,待你和郡王成亲,或者在郡王府住半月、在咱家住半月,或者你们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搬出去住也行。”
司旭拍拍司南的肩,眼含泪花,“我儿大了,可以独自撑起一个家了。”
司南使劲摇头,“不,还不行,还得赖在家里。”
父子两个眼瞅着就要哭了,月玲珑反倒更坚强些,笑道:“大喜的事,怎么一个个眼泪汪汪的?”
她朝外面努了努嘴,“赶紧出去吧,再让人巴巴地等下去,左邻右舍就该骂我不心疼女婿了。”
司南老脸一红,边走边嘟囔:“骂也是骂你恶婆婆。”
月玲珑轻笑一声。
无声胜有声。
司南更没脸了,出门就给了唐玄一脚,“先斩后奏,别指望我会感动。”
唐玄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颇具异域风情的小布袋,“加上这个呢?”
司南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抓到手里,“我跟你说,啥都不好使,你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这婚——辣椒种?!”
卧槽槽槽!
朝思暮想的辣椒种!
司南激动得直爆粗口,不会错的,他在现代时足足剥了三年辣椒种子,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