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京中酷暑夏日,最爽是什么?
答:左手话本子,右手凉碗子,身边靠着冰鉴,身下是透着凉意翡翠席,手边炕桌上是酸甜可口果子露。
这,就是雍亲王府宋侧福晋生活。
辛娘手艺好,为了宋知欢又苦心钻研甜点多年,凉碗子做颇有新意,甚至比宫里口味还要好上不少。
偶尔来个冰凉香甜酥山加餐,百合清酿清爽可口,果子露酸甜开胃,酸梅汤一路带着凉意滑进胃里,使人口舌生津。
再有各样合着宋知欢口味做开胃小菜,正餐菜式用尽全力做鲜香爽口,即便荤菜也没有丝毫腻口之感,只令人食指大动。
一到盛夏,以雍亲王敏仪等为首王府人员就时常过来散步,敏仪华姝等是一坐一下午,令人不好意思在饭点开口赶人;雍亲王则更不要脸,踩着点过来吃饭,吃完就走,连吃带拿,每每使人心生唾弃。
也因此,每到盛夏,别人苦夏身材纤弱,宋知欢就能腰上多出一圈肉来。
当一个女人长胖时候,没有一个凉碗子是无辜。
宋母对于女儿生活习惯了然于心,也颇为唾弃。
这日她带着宁乐过这边府里来,见宋知欢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握着京中时兴话本子,一手拈着蜜饯果子,手边小几上搁着各样果子小吃,冰鉴紧邻着贵妃榻,依稀能见到里头琳琅满目小吃甜品。
而她那蠢女儿把自己喂肥嘟嘟,小脸白白嫩嫩,全是软肉。
虽然即便她摒弃了母亲看女儿十层滤镜,宋知欢看起来还是特别可爱,但是这夏天里有个人长得这么白嫩丰腴,真是很招人恨一件事。
她当即柳眉倒竖,伸出指头指着宋知欢,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懒成什么样子了?一身肥肉!一看就知道这个夏日里你必然是日日倚在榻上!”
宋知欢对不知何时走进来母亲露出讨好笑容,暗搓搓瞪了柔成和辛夷几个一眼,然后笑呵呵地起身道:“妈坐。”又揉了一把出落得亭亭玉立宁乐,笑道:“乐儿今儿怎么跟着祖母来了?是想姑姑了吗?”
宋母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在这个女儿身上,她是实实在在摒弃了自己推崇遵守了多年世家淑女风范——招人疼是招人疼,惹人恨也是惹人恨!
“你呀,多大人了,柔成是必然管不住你!平日里多动动,不然老了病都找上来了。懒得你!若是在平常百姓家里,看你还能如此不!”宋母轻叹一声,老生常谈道。
宋知欢非常死猪不怕开水烫,一面揉了揉宁乐梳着小发髻,一面对宋母笑呵呵道:“女儿这不是懒,这叫——隐士风范。”
“去你隐士风范!”宋母瞪了她一眼,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是见不到你行走端庄姿仪无双了,好在还有个乐儿,也算成全了我少年痴梦一场。”
又道:“遥儿规矩学也好,可见宫里嬷嬷不是吃干饭。唯有你——”她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宋知欢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痛心疾首,“宫里待了那些年,毫无长进!”
宋知欢讪讪一笑,一面吩咐:“去前院叫弘皓,华姝那儿叫修婉,就说外祖母来了。”
豆蔻答应了一声,笑着退下了。
宋知欢又命人从冰鉴里取了凉碗子来,娘仨个分了,宋母摇了摇头,看着舀着凉碗子女儿和孙女,心中轻叹一声:到底年轻,不知惜福养身重要。
说来宁乐如今也到了该要议亲年岁,宋知欢问宋母,“上回您来说看定了大理寺卿云家嫡幼子,如今怎样了?”
宋母闻言一笑,道:“说差不多了,等他家那小子过了殿试有了功名,两家便能走动起来了。云家夫人你也知道,性子不错,和你嫂子关系也不错,定然不会多为难咱们乐儿。况他家那小子和知方还有师徒之名,必然不敢薄待恩师之女。”
宋知欢心知为了这一桩婚事家中定然是费了不少心力,当即对着红着脸坐在一边宁乐笑道:“好宝儿,如今可以安心备嫁了?你且等着,待你出嫁时候,姑姑定然为你备一份厚厚添妆。”
宁乐当即脸红更厉害了,垂着头绞着帕子,嘴唇嗫嚅着,终究没出声。
“你逗她做什么。”宋母嗔了宋知欢一声,又乐呵呵道:“安小子媳妇生了,是个小子,如今你也是做姑祖母人了。”
宋知欢听了大喜,宋宁安娶妻也有年了,一直没消息,若不是宋母拦着,只怕宋宁安官场上同僚送妾室都可以把院子堆满了!如今他妻子生了孩子,日后可消停不少。
她当即笑道:“这几日府里有事,那小子洗三我怕是出不去了,等满月,我定然回去好好抱一抱。”
宋母看着女儿微微笑着,眼中满是疼爱。
宁乐倚着宋知欢,一双水润眼眸带着对未来憧憬望向窗外,阳光照在少女脸庞上,肌肤如玉一般润泽细腻,肤如凝脂,神采飞扬。
宋知欢一下一下抚摸着宁乐乌黑柔顺长发,认真倾听着宋母说话。
这样时光其实并不常见,于是每每母亲来到自己身边,总是令人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