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遥也紧忙过来,弘晖喊了一声,“姐姐……”
翼遥忍着眼泪连连点了几下头,弘晖又四下看了看,哑声问:“宋……”
“阿娘回去梳洗了,她在这儿陪了额娘几日,今儿回去盥洗换衣裳。”翼遥忙答道。
弘晖虚弱一笑,这时太医也进来请脉,又问了弘晖感觉,好半晌,长松了口气,对敏仪道:“四福晋大可放心,阿哥算是挨过这一遭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敏仪双手合十连声道。
太医又叮嘱了些后续将养注意事项,敏仪千万谢道:“谢过林太医了。这些年,这府里事儿多劳你了。听了晖儿事儿,和玉身子也不大好,还得请太医顺路给和玉把把脉看看。”
林太医忙答应了一声,敏仪命人将上等封赏给林太医,又道:“有一匣子新花样珠绒花儿,还有两匹霞影纱好料子,你女儿不是要出阁了吗?就给她做添妆吧。”
林太医千恩万谢地答应着,敏仪亲自送他出门,回来方细细看着弘晖半晌,好一会儿,方才颤声道:“晖儿,日后万不可骑马了,这回让额娘好担心!”
弘晖惨笑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宋知欢也快步赶了回来,见他醒了,心忽地落了地,红着眼圈儿看了他好半晌,方才轻声道:“日后做事稳重些,你额娘吓坏了。”
弘晖轻轻笑了一下,应了一声,也觉疲累了,敏仪忙哄他睡下,方才与宋知欢、翼遥往外屋去了。
“晖儿事查怎样了?”宋知欢倒了三杯茶,三人各分了一杯,端起来痛饮了半盏,动作中都透着如释重负。
她问敏仪道。
敏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毫无头绪,只怕……也只能是意外了。”
宋知欢紧紧抿着唇,没说什么。
翼遥死死咬着牙,忽地站了起来,“我去给阿玛写信,我就不信,还有查不出事!”
“这事只能查不出!”敏仪是这一屋子里最不情愿说这句话人,却也只能拉住翼遥,任由泪珠儿顺着她脸颊划下,颤声道:“兄弟手足相残,万岁爷不乐意看到。这事情最后只能是个无头公案,不如咱们自己认了是意外,若实在纠缠,万岁爷也要烦了。”
翼遥咬牙半晌,忽地狠狠在炕桌上砸了一下,怒道:“多早晚,多早晚我要那起子人都不得好死!”
“遥儿。”宋知欢唤了翼遥一声,对着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翼遥猛地点头,眼泪一颗颗地砸进地毯里,被厚厚粗绒线吸收,再不见踪影。
这事儿并不难查,动手人做并不高明。
是呀,都是孩子呢,能做多高明?
敏仪猛地抱住翼遥,痛哭出声,发誓似发狠道:“便是个孩子,我也要他日后给我晖儿偿命!”
谁能想到,就因为在尚书房里小摩擦和弘晖出头几次,便能有人要对弘晖动手呢?
实在是……唉!
宋知欢看着雕花木门,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世道啊,小孩子能因嫉妒狠成这样,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这什么世道啊……”宋知欢猛地卸力倒在了炕上,闭了闭眼,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