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点头:“童叟无欺。”
春愿低头想了想,眼眸发红,定定道:“先见他,然后我签。我在你手里吃亏太多了,我不信任你。”
裴肆已经有些生气了,一把拿走婚书,烦的挥了下手:“随你吧,赶紧换衣裳,我在小船上等你。”
春愿半信半疑地目送他离开,等门咣当声关住后,她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大喊、大笑,兴奋激动的要命。她迅速去换衣裳,匆忙寻了些伤药、点心,又把昨晚喝剩的玫瑰果酒往瓷瓶里灌了些,打成包裹,小跑出门。
这会儿应该是子夜了,对岸的黑黢黢的,完全瞧不见皇宫,湖面静且黑,偶尔传来一声水鸟的惊鸣声,显得凄厉而诡异。
春愿气喘吁吁地跑过去,由阿余搀扶着上了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裴肆这会儿端坐在船尾。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肆俊脸阴沉,目光下移,落在女人手里提的包袱上。
春愿默默坐到船中,低下头,抱紧包袱,“就一些伤药和点心。”她忙补了句,“你要是介意的话,我放下就是了。”
“哼。”裴肆冷哼了声,闭眼小憩,懒得看她这副犯贱模样。
阿余摇桨,小船徐徐驶向对岸,湖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约莫半盏茶功夫,船便停靠在岸边。
裴肆自行离开,并不理会那女人。
春愿抱着包袱,紧跟着去,她手搭在阿余胳膊上。谁知就要上岸的时候,那个阿余忽然嗳呦了声,似乎没站稳,身子前倾,竟一把将她怀中的包袱打落在水里。
“你——”春愿气急,忙要去捞,却看见阿余又一个“不当心”,佯装帮忙,却用桨把包袱推远。
“对不住啊殿下。”阿余颔首致歉,面带微笑。
春愿气得剜了眼这刁奴,忍住怒火,闷头上岸。
上去后,春愿深呼吸了口,她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佛从笼子里逃出来般松快。这时,她发现在不远处有顶小暖轿,而裴肆此时就站在轿旁,等着她。
春愿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刚准备弯腰进轿子,却被裴肆拦住了,她诧异地看向男人。
“宫里宫外人多眼杂的,务必得谨慎低调些,所以我只准备了一顶轿子。”裴肆说着,掀开轿子帘,下巴往里努了努,“咱们共乘一轿,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春愿轻咬住下唇,往前看,里头实在逼仄狭窄,就一条胳膊宽,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我扮做侍女,走在外头?”
“现在三更末,咱们要赶五更回来,你觉得你能走得快?”裴肆微笑着暗示。
春愿蹙眉:“可里头太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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