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愿看过信后,久久不能平复。
她既有可能脱身的喜悦,又有担心宗吉的痛苦。
此前郭太后的事,宗吉已经不信任慎钰和首辅了,因着逆贼造反,朝中无顶梁柱,这才用万潮。
想必万首辅现在也内外交困,难得还能想着慎钰和她。
……
……
夜幕降临,屋里已然掌灯。清风徐徐吹来,将屋檐下的青铜铃铛吹得叮咚作响。
春愿坐在床边,用银簪子将蜡烛挑亮了些。她从针线匣子里挑了红色丝线,劈成四股,将细如发丝的线穿进银针里,往白色的丝帕上绣梅花。
她现在无暇思索裴肆到底是不是腊月初一的那个人,满脑子是首辅那封信。
怨不得裴肆得意洋洋地说,他想把慎钰怎样,就怎样。
原来,慎钰被他私下转移走了。
春愿将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唉,该如何套问裴肆?这人精的很,若一句话说不对,被他察觉了,那可就完了。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阵响动,紧接着,玉兰恭顺地行礼问安:“掌印您来了啊,奴婢帮你脱大氅。”
裴肆声音低沉:“她呢?里间还是二楼?”
玉兰:“里间呢。”
裴肆接着问:“她今天做什么了?”
玉兰:“发呆,下午练了会儿字,这会儿在做刺绣。”
裴肆有些不满:“刚出小月子不久,晚上做什么刺绣,太费眼睛了。行了,摆饭吧,把玫瑰酒温上。”
春愿略一抬眸,正好看见裴肆挑帘子进来了。他身穿淡紫色长袍,腰间悬挂了块平安扣,束发的是紫玉冠,像个贵公子。
他刚洗了手,正用丝帕擦着。
春愿低下头,不看他。
裴肆笑着问:“在做刺绣啊?”他走过来,俯身去看,“呦,绣的是梅花,没想到你的绣活儿还挺好,这枝老梅蛮有风骨的。只是晚上还是别做了,对眼睛不好,你也熬不得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