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踝上拴着东西!
林谷雨大吃一惊,胡思乱想着这个老妇人难道是被吴金喜给囚禁起来的?正常人谁会愿意在自己脚上系一条锁链?
越想越有可能,要不然怎么从没在村子里见过她?她不是从不出家门,而是根本就出不去这个家门。
“东睿,你看!”她惊叫,指着地面上那老妇人的留下的痕迹让他看。
柳东睿摇摇头,小声说:“以后再说这个。”这是别人的家事,老妇人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向他们求助,仅凭猜测去管闲事很有可能惹来一身骚,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时机不对,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东睿朗声朝已经走到屋子里的老妇人道了谢,然后抱着林谷雨坐上后座,骑上车就走了。
路上他说:“那老妇人说吴金喜没在家,咱们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吴金喜的两个儿子也被叫走了,谷雨,我现在真没觉得自己是多想,搞不好吴二有那边出了岔子,吴金喜通过某种方式窥探到了秘密。”
“我们现在去吴二有家,先问问他有没有把那口土窖的消息告诉别人。”
如果没有还好说,如果真泄露出去,得赶紧想办法弥补。
但吴二有并不在家。
两个人又赶紧往三队食堂赶。
因为今天有检查的过来,所以食堂今天中午都开了火,不过这个点,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吴二有正在灶屋旁边放食材的小屋子里喝小酒,见了两个人过来,诧异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问:“哎哟···哟,稀客,你···你俩怎···怎么来了?”
脸颊通红,说话间酒气很重,看样子喝了不少。
柳东睿大步上前伸手夺下他的酒瓶。
吴二有喝的正舒坦,社员们的口粮问题解决了打扮,大队长把责任全扛了,只要是他不把事情泄露出去,一点责任都不用担,他啥事不用干,落得轻轻松松,这几天每天二两小酒,小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见自己的酒瓶被夺走,他不耐烦的说:“干···干什么呢?把···把酒瓶还···还我,想喝自···自己买去,供销社······一块七毛八分钱一斤,你家不是有钱嘛。”
得!还以为自己抢他酒喝呢。
柳东睿拿酒瓶敲了敲桌子,问吴二有:“吴队长,快醒醒吧,我问你你们队土窖的事你告诉了几个人?地点在哪儿?”
吴二有一下子酒醒了一半,土窖这事咬死了也不能往外说。他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什么土窖,听不明白,别···别耽误我喝酒。”
柳东睿看他醉酒嘴还挺紧,心先放下了一半。
反倒是林谷雨这会儿观察的比较细致,觉得很奇怪——这屋里空的白酒瓶子摆了四五个了,这一天得喝多少啊?一个人能喝这么多?从没听过吴二有好喝酒,还有这么大的酒瘾。
这么多酒全买回来都有小十块钱了,顶得上一般人家很久的花费了,他可是真舍得。
她指着墙角的空酒瓶,一脸严肃的问吴二有:“那些酒全是你一个人喝的?都是你买的?你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么多酒?”
吴二有冷哼一声,晕晕乎乎的还挺不服气,“林,林队长,你别看不起···起人,我···我喝点酒···怎么···怎么了?”他拍着胸脯,拍的梆梆响,“别···别瞧不起···起人!”
妈蛋!今天下午跟人沟通怎么这么不顺呢,吴金喜家的那个老妇人就牙尖嘴利的,这会儿又碰见了个酒鬼!
跟酒鬼说道理那就是白费力气,林谷雨没那好气性,转身出了,绕道造屋里舀了一瓢冰凉的水,冲进小屋“哗啦”一下全泼在了吴二有脸上。
十一月的天,是真的很冷了,井水冰凉,吴二有一下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脑子慢慢的清醒了起来。
林谷雨盯着他问:“醒了没有?要是没醒我再去舀一瓢,再不醒,我直接把你按到水缸里好好清醒一下,清醒了咱们好好说话。”
这个姑奶奶,怎么这么横!
吴二有不敢惹他,一遍拍身上的水,一遍低头认错说:“醒了醒了,不敢劳烦您。”
身上冷嗖嗖的,说完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阿嚏“!
林谷雨把葫芦瓢往小桌子上一扔,抱胸瞪着他。
柳东睿就说:“吴二有,现在事情非常的紧急,没时间跟你多说,你现在必须要告诉我土窖的事情你告诉了几个人,他们嘴严不严?有没有可能把事情泄露出去?”
吴二有抿着嘴不说话,他当时可是在纸上摁了手印,说出去出了事怎么办?!不能说。
林谷雨:”别磨叽了,我们都知道并参与了土窖的事,跟我们俩不用保密,不信你回头可以问大队长,现在这事儿特别着急,赶紧说!“
吴二有看他们俩不像是开玩笑的,而且柳东睿在一队的确挺受重用,他咬咬牙就说了。
吴二有说不可能有人敢说出去,除非不想要命了,知道的人全是他堂兄弟,他,吴大发,吴三贵,还有他爹的几个兄弟,“全是最亲不过的人,可能平常在村子里吊儿郎当的不靠谱,但这种事上可不敢瞎说八道,俺们也不想饿肚子,不想再过一遍四几年。”
柳东睿相信他这句话说的是真的,咬人的狗不叫,吴二有虽然浑,但他的段位很低,特别坏的事情他干不出来,也没那个脑子。
林谷雨还在盯着那几个酒瓶看,她又问了一遍刚才提的那几个问题。
吴二有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村里那个爷们冬天不喝点?俺平常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