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有最温柔的童话才会出现的情景。
无生命的纯白振袖抬起手,做出徒劳的拥抱和安抚,似乎真有留恋某人的灵魂寄居于此。
但是那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空荡衣袖,又可笑而无比鲜明地彰示恋人中的一位已经不可挽回地死去的事实。
那是段已经结束的爱情故事,往后尽是烛火熄灭后于寒风中飘忽不定的余烟。
“在卧病在床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她憎恨每一个人,包括我。”泽尻清俊轻声说:“出现的这一切都是被遗忘的杂物,我本以为等我也忘掉后,这些东西就成为了全然的垃圾——一如它们本身的样子。”
“但是您看。”他松开拥抱,牵起那只由咒力构成的手,怀着某种郑重的仪式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缓慢相扣。
他说:“她一个人也没杀过,她比谁都要干净。”
日影偏斜。
木质垂花门无声矗立,分割阴阳。
门内的男人说:“这里站着的是我的爱人。”
抹消术士立于门外煌煌日光之中,那平静注视的姿态,几乎给人知晓未来的凌驾感。
她说:“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保护它。”
“是,我会回去请求父亲取消委托。”
“是吗?”抹消术士问:“你的话语,分量够吗?”
当然不够。
不去结党连群,汲汲营营,就得不到可以偏袒某人的权力。
门内男人带着近乎疯狂的平静,说:“父亲最在乎的就是咒术师的延续,如果那个有着咒术师天赋的孩子死去,他必定愿意倾听我的请求。”
这个男人当着死去妻子的面说要杀死他们的孩子。
抹消术士微微笑起来:“你疯得可真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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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答应了泽尻清俊的请求。
不是去杀自己小孩那个。
驱使咒灵为自己效力在咒术界里是常规操作,虽说保有爱情的咒灵是头一回见,但是这咒灵目前为止一人没杀也是不争的事实。像咒灵这种普通人看不见、杀不死、反抗不了的东西,要不是技术和安全性不够,谁不想在家里养两只呢?
一个保有爱情的咒灵,说不定也愿意为爱干点脏活。
不想玷污自己爱人的泽尻清俊看起来对这套说法颇有微词,但是听到“对付这种长期处于自己的一言堂,差不多活了一个世纪的掌权者,利益比威胁更有可行性”后,也不得不认下了这些权宜之计。
“不要动不动就杀杀杀的。”莲对着泽尻清俊和禅院甚尔,摆出一副很热爱和平的样子说:“能用语言解决的事就多‘谈谈’。”
甚尔捣鼓着莲塞给他的卫星电话,闻言发出了一声很不屑的嗤笑,眼里写着“你看我信不信”。
那边的泽尻清俊则是犹豫半晌后,说:“虽然大家都说那个孩子是有天赋的继承者,但是……还请您留意。”
“与您的早慧不同,”他眼睛里露出显而易见的憎恶,恶毒的形容从牙关里溢出:
“那个披着孩子样貌的东西是毫无人类知性的、污浊的、玷污的、不该留存于世的——怪物。”
莲说:“你就是这样才会被排挤的。”
她看着愣住的泽尻清俊说:“别把这些说出来,你的父亲不是该提醒你很多遍了吗?这么心软可不行。”
“放心吧,这些事你父亲已经和我商量过了,什么时候——他不是已经把一郎给我了吗?”
“想不明白就别想。”甚尔看起来已经过剧情过腻了,把卫星电话揣进兜里,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说:“待会有战斗吗?”
莲说:“有,放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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