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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清楚那是什么了。
因为就在此时此刻,她的身上也还穿着。
何平安整理好衣襟后,苍白的面上浮上一抹红,自嘲一笑:“季大人也看见了,我其实是女子。”
“我与我娘生活在一个小镇,我扮作男子保护她,她每日做些豆腐生意,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可是突然有一天,丞相便找上了门,说要娶我娘为妾,他对我娘极好,又舍得放下身段,虽模样一般,但看起来也还可靠,所以我娘便嫁给了他……”
在何平安的叙述中,季容妗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何栗不知从何处知晓何平安是先帝遗腹子一事,于是便娶了人家,还顺带着让何平安入了丞相府的门。
何平安的娘亲本欲将何平安身份一事告知于他,可没想到,何栗将她娶进门后没过多久,本性便暴露了。她娘不敢让何平安冒险,于是便继续让她扮作男子。
何平安说完,目光闪烁了片刻,似在犹豫。
但在季容妗的目光中,她咬咬牙又继续道:“何栗用我娘做威胁,让我不得不听从于他的话。此次江南水患并非天灾,是他早便计策好的,水患也不是我治理好的,而是我先前便知晓哪里可以泄洪……”
何平安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最后道:“我从前都不知,原来我的身份这般敏感,难怪他们都没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季容妗瞧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直视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何栗借用此块牌匾起,便不曾在乎何平安是否知晓,总归何平安最终一定会因为她娘,而任何栗摆布。
何平安摇摇头:“不知道。”
顿了顿,又抬头道:“若是与公主坦白,会不会……”
“那你活不过明天。”季容妗轻嗤一声,道:“你若是想活,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离开大乾,越远越好。”
何平安眸色微湿:“季大人,你……”
“我帮你,自然是有条件的。”季容妗打断她的感动,掀了掀眼帘,道:“你若想活,便按我说的去做……”
次日,天还未亮,季容妗便骑马赶往了安昌县。
这次,有了沈竹绾的调令在手,那些官兵总算配合起来,将藏匿于山林中的粮食运了出来。
季容妗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运送车队。
从清晨走至黑夜,又从黑夜再度走回清晨。
算了算,时间应当也差不多了,流言应该发酵完了。
果不其然,隔着一段距离,季容妗便看见常府门口已经被人群密密麻麻堵住,比之上次多了不知几l何。
而此时,他们正围在府门口,焦躁不安地嚷嚷着什么。
直到有人高声喊了一句:“上天已经降下灾祸了,季大人是驸马,让她出来给我们解
()释解释!”
一时之间,众人情绪激愤。
季容妗骑在马上缓缓走近,她今日本就穿了一身大红袍子,骑在马上又比旁人高出一截,如今一走近,便显眼地很。
有人眼尖看见了她,惊叫着:“季大人在这!”
于是一瞬间,方才还围在常父门口的人一窝蜂往她的方向涌,周边的护卫用长剑将他们拦在外边,人是拦住了,可声音却愈发吵闹。
“季大人,上天已经降下责罚了!公主何时才能将权力交给陛下!牝鸡司晨从古以来都会遭神罚的。”
“她一个已经成婚的妇道人家本就不应该涉政!”